冯大夫说,娘亲有了反应,说明针灸的位置对了,凝结的淤血正在慢慢散去,想来再有两三个月就能醒来。
冯大夫还说,如今娘亲虽不能动弹,但她是能看见能听见的,家人可以多跟她说说话。
玉萦不能随意出入侯府,只能尽量拜托陈大牛和柳大娘多跟娘说话。
这日,玉萦正在书房写字,映雪突然跑进来说:“姐姐,凤姨娘过来了。”
凤棠来了?
玉萦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敌意,料想她不敢在泓晖堂造次,遂跟映雪一起走出去。
出了门,便见一袭海棠红锦衣的凤棠傲然站在院门前。
“凤姨娘。”玉萦和映雪一起朝凤棠福了一福。
凤棠往院子里扫了一眼,缓声道:“如今泓晖堂里没有主子,只有你们这些奴婢,做事可有懈怠?”
“姨娘放心,泓晖堂是世子的书房,奴婢们不敢懈怠。世子虽不在家,但院里规矩不变,不管是屋里还是院里,都会早晚打扫一回。”
“是吗?”凤棠忽而抬高了声音,指着远处墙角的一丛紫薇花,“那花怎么是恹的?”
玉萦和映雪回头看去,见那紫薇花并未开败,只是不如盛放时那般精神,便知道凤棠的确是来挑刺的。
即便是赵玄佑在家的时候,这种程度的紫薇也不会立即换下去。
凤棠却不管这些,只质问道:“玉萦,你是泓晖堂的大丫鬟,老太太和世子信你,可你办事,怎么也出差错呢?”
“奴婢这就命人去花房重新挑一盆过来。”
玉萦说罢,闻声赶过来的紫烟忙低头出了院子,匆匆往花房去了。
凤棠轻哼一声:“光是站在门口放眼望过去便有这么大的疏漏,还不知屋里是怎么样呢?”
她身旁的丫鬟道:“世子不在,也不能放任她们这些丫鬟做泓晖堂的主。”
她们想进泓晖堂去?
映雪也知不妥,遂开口道:“姨娘应该知道侯府的规矩,没有世子的应允,任何人不得进出泓晖堂。”
“姨娘如今在侯府管家,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奴婢不敢。”映雪重新朝凤棠福了一福,“规矩是世子定下的,请姨娘恕罪。”
凤棠道:“侯府的规矩我比你更清楚,不过你们连门口的花都打理不好,其余的更难说,我得进院里瞧瞧,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偷懒!”
玉萦和映雪没吭声,凤棠往院里迈步,门口的护卫却将她拦住。
“姨娘,没有世子的命令,属下不敢让任何人进泓晖堂。”
这些护卫都是赵玄佑一手训练的,只忠于赵玄佑一人。
莫说是凤棠,便是老太太来了,他们也不会放人。
“姨娘请恕罪。”玉萦恭敬道。
看着玉萦低眉顺眼的模样,凤棠狠狠捏紧拳头。
“罢了,且让你们再偷懒些日子。”
她转过身,带着丫鬟快步离开。
丫鬟看着凤棠涨得通红的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之前就劝过凤棠了,泓晖堂是世子的书房,规矩是世子定的,过来了讨不着好,偏生姨娘听不进劝。
正寻思着要说什么,凤棠忍着怒意低声道:“去把宝钏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