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里弹劾太子的那些奏折,一大半都与舅舅有关。
这些年,赵樽对这位舅舅的态度亦有所转变。
他对太子妃甚是抵触,其实与舅舅的所作所为,也不能说全无关系。
“又出什么事?”听到是镇国公府的事,赵樽顿时沉了下眉眼。
皇后自然看得出他的态度,但事情紧急,眼下根本没空跟赵樽讲什么唇亡齿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大道理。
她今日接到兄长传过来的密信,便知此事干系甚大,等着赵樽从皇帝的明德殿那边出来,立马把他召进了琉璃殿商议对策。
见太子面露不喜,皇后也由不得他乐意不乐意,开门见山道:“黑水县的事情,你可知道?”
黑水县?
那不是裴拓和赵玄佑、赵岐一起去的地方吗?母后怎么会突然提起?
太子有些愕然,实在不知道皇后为何问起此事。
“儿臣知道啊,两个月前,黑水县有一群刁民哗变,大胆冲击县衙,杀了县令家眷和衙役,抢夺县衙财物后占山为匪,落草为寇。赵岐奉父皇之命前去剿灭,裴拓和赵玄佑也在,算起来也去了一个多月了。事情应该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这跟舅舅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
“儿臣不太明白母后的意思,。”
见太子漫不经心的样子,皇后陡然提高声量:“那黑水县令是你舅舅的人。”
“那黑水县离京城一百多里,那县令怎么会是舅舅的人?”
“事出紧急,你别管怎么回事,本宫现在是告诉你,那是你舅舅的人!”
太子听着皇后近似呵斥的语气,神情微沉,淡淡道:“儿臣看过奏折,赵岐过去没多久就拿下了山寨,将哗变的刁民一网打尽,本来应该就地正法,不过裴拓说黑水县令是个贪官,饥荒年还变本加厉的征收赋税,当地百姓苦不堪言,父皇已经批复让他留在黑水县彻查。此事都过去多久了,舅舅要捞人不早说,现在已经晚了。”
这些事,镇国公在密信已经跟皇后交代过了。
皇后叹了口气:“樽儿,你说的这些,母后都明白。母后也觉得兄长此番没能早些提醒,错得离谱。但眼下已经出事了,母后叫你过来,是想让你想法子弥补。”
“还能有什么法子?若早些知会,儿臣自然会派自己的人去黑水剿匪,眼下落在赵岐手里,又有裴拓和赵玄佑在旁,儿臣实在无能为力,一个县令而已,折了就折了。”
等着太子气息平稳了些,皇后才缓声道,“一个七品芝麻官,折了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他一直在暗中为你舅舅办事,此事绝不能让人发现。”
赵樽忍着怒意道:“那县令盘剥百姓的那些银子都进了舅舅的库房?”
“闭嘴!”皇后低斥了一声,伸手在桌案上用力敲了一下,神情阴冷,“你舅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