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惠贵妃生下赵岐时,母后已是皇后,有嫡长子傍身,地位稳固。但他如今知道,母后野心勃勃,会为了后位和储位不择手段。
莫非,惠贵妃真的是……
太子头一次在赵岐跟前失了底气。
玉萦没想到赵岐会突然间再次失控,但她不能冲出来劝阻。
一个是东宫太子,一个是皇帝幼子,两人皆是立于权势之巅的人中龙凤,哪有她插嘴的份儿?
更何况,两人之间的冲突并非为她而起。
赵岐誓报杀母之仇,与皇后和太子不共戴天。
此刻他的愤怒,皆是为惠贵妃所起,她岂能轻易平息?
再三思量,玉萦没有掺和进他们兄弟俩的争执,只默默盼着赵玄佑和裴拓能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灭火。
赵岐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母妃在宫中暴毙而亡是事实,太子哥哥为何说是口不择言?”
太子毕竟是太子,虽是得皇后和老镇国公竭力庇佑登上的储君之位,到底自幼历练,身上有身为储君的风度和威仪。
片刻的失神后,他恢复了往日的傲然姿态:“你那时不过三岁,想是记岔了,惠贵妃并非暴毙而亡,而是身患恶疾。孤记得很清楚,惠贵妃生病之后,父皇命太医院院首为她调理身体,还把她挪进了紫宸殿亲自照料。你说惠贵妃死因有异,莫非你在怀疑父皇?”
听着太子的狡辩,赵岐怒气更盛:“我怀疑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太子眸中闪过一抹冷笑,森然看了赵岐一眼,只是他没对赵岐说什么,反而把目光转向玉萦。
“倒让你看了一出好戏。”
因着太子看了过来,玉萦小心地开口道:“奴婢愚笨,并不明白太子殿下和七殿下所说之事。”
太子早知玉萦说话周全妥帖,听到这回答并不意外。
“此地可有什么好茶?”太子问。
玉萦恭敬道:“黑水县并不产茶叶,裴大人从漓川行宫带了些茶饼,清香怡人,奴婢这就去为殿下取茶。”
她明白,赵岐带着人在黑水县辛辛苦苦查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搜到的人证物证全被太子拿走了,赵岐自是不甘心,暂且过不去那一个坎儿。
赵玄佑另有安排,却不能告知赵岐,他心中的憋屈也能想象。
她能做的,只是暂时调停。
看出太子在人前是个自恃身份和风度的人,对赵岐的谩骂都能一再忍让,料想不会对她做什么,不如把他劝去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