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抬起头来。”太子冷声道。
庄怀月虽然赴过几回宫宴,但并未与太子说过话,只在御花园里打过两次照面。
彼时她年纪尚小,身份也不突出,进宫本是给旁人做陪衬,自然不会往太子身边凑。
时过境迁,她已不是侍郎家的千金,想要爬出深渊,只能拼命讨他的欢心。
想着太子也喜欢玉萦,庄怀月努力学着玉萦的娇俏姿态,抬起头冲太子笑了笑。
太子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
记忆中那个少女散了双鬟,用一支玉簪堆成一个单螺髻,身上穿着与宫女一色的绯色宫装,锦带盈盈约束着腰肢,越发显得不盈一握。
她此刻笑靥姣美,显然藏了几分讨好之意。
不过……太子看得出,她脸上未施脂粉,素面清绝,天生丽质。
想来未料到会得太子召见,来不及梳妆就过来了。
“其实,你不笑的时候比笑起来更好看些。”
庄怀月微微一愣,一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表情,慌乱之下,只得垂下头。
“奴婢知道了。”
太子将她的忐忑和慌乱收在眼底,心情稍稍愉悦了些,淡声道:“这身衣裳不适合你,扔了。”
扔了?
庄怀月探究地看向太子,从他眼神里得到了肯定。
终于……终于不再是狼狈地被赶出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依言扔了衣裳,一步、一步踏入汤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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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月在东宫得宠了?”
元缁向赵玄佑禀告的时候,玉萦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啊,太子殿下已经封她为昭训了,听说回京这半个月,一直在临幸她,都顾不上其他几位美人。”
“她总算是得偿所愿了,真好。”
赵玄佑原本兴致缺缺,闻言瞥了玉萦一眼。
“好什么?妒了?”
“爷误会了。”玉萦见他没头没脑地甩脸子,也不好反唇相讥,只能道,“怀月她是被我连累才进了东宫,倘若没有太子的宠爱,便没有立足之地,我是为她高兴。我想不想去攀龙附凤,爷应该清楚的,真是会冤枉人。”
她能嫉妒什么?
她若想攀附太子,在黑水县抓住机会献媚,还会站在这泓晖堂里给他擦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