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佑一抬手便将她半搂在怀中。
泓晖堂里的人素知他们俩亲密,也并不奇怪,各自转头做手里的事。
“爷?”
他那动作来得突然,玉萦有些惊讶,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菊花香,知道他又饮了老太君自酿的菊酒,索性没有动,由着他一路搂进了屋。
“要喝醒酒汤吗?”
赵玄佑不由笑了:“这点酒,醒什么?”
“那我去备水。”
赵玄佑“嗯”了一声,玉萦出去吩咐了一声,映雪和元青很快备好了水。
他今日倒是利索,自己拎了水桶畅快地冲了一遍,囫囵擦干头发便换了寝衣出来。
玉萦已经换好薄绸寝衣,刚替他铺好床,他便从后欺身上前,与她一起趴在榻上。
“沉死了。”玉萦忍不住抱怨道。
他眸色渐浓,到底松开了她,翻身躺回了枕头上。
玉萦坐起身,把帐子上的银钩松了,坐到他的身旁。
“你今天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有吗?
玉萦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没想到逃不过他的眼睛。
娘亲身份特殊,她是必然要离开京城的。
今日娘亲在客栈问“世子会放她离开吗”,她没有回答,只含糊了过去。
但这显然是一个大问题。
屋里烛火半昏,透过帐子在赵玄佑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此刻他松了发髻,穿着寝衣,眼神迷离,看起来是极好说话的样子。
但玉萦心里清楚,男人自幼习武,在军中踏血前行,在朝中翻云覆雨,历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他如今中意她,连太子出手他都一定要抢回来,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要离开侯府,只能是瞒着他偷偷的走。
“怎么了?”
赵玄佑见她呆呆坐在榻上,伸手拽了拽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怀中,眯起眼睛审视着她的表情。
“到底想什么呢?”
对着他的深邃眉眼,玉萦流露出少有的迟疑:“在想往后的事。”
“你娘?还是你?”
“自然是都有的。”玉萦说得心虚,不太敢与他对视,索性低了头窝在他怀里,“娘总不能一直住在陶然客栈,得寻个地方安置她。”
“客栈的确吵闹了些,不适合病人静养。”
“我不是嫌客栈不好。我娘从前在乡下住惯了,一直吵着要回老家。”
“你老家的房子不是都卖掉了吗?回去做什么?”
隔着单薄的寝衣,玉萦感觉得到他的胸膛温暖又结实,生出些异样的情绪来。
她轻轻攥了他的衣角,轻声道:“所以才会烦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