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的滴水声像是催命的更漏,云瑶蜷缩在霉烂稻草堆里,指尖轻抚腕间隐现的星纹。
乾坤镯在黑暗中泛着微弱银光,昨夜冰原上沾的毒血竟在玉髓里凝成三枚赤珠——正是战神心头血炼化的破阵箭。
"云大小姐倒是睡得安稳。"铁链哗啦坠地,沈大人提着羊角灯跨进牢门,官靴碾碎草叶间冻僵的蜈蚣,"通敌叛国的死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云瑶抬眸时,狱墙青苔突然疯长成狰狞兽面。
她借着乾坤镯的灵力看得分明,沈大人腰间挂着云裳闺阁才有的合欢香囊,那缕金线分明是御用之物。
"沈大人这般急着结案,"她将赤珠藏进袖袋,锈迹斑斑的镣铐随着动作发出清越鸣响,"莫非是怕我父亲旧部查出三年前漕银失踪的真相?"
沈大人瞳孔骤缩,猛踹翻墙角炭盆。
飞溅的火星中,十余名狱卒持铁蒺藜围拢过来,却在触及云瑶周身三尺时莫名踉跄——那些暗器竟诡异地调转方向,将牢门铜锁熔成赤红铁水。
"妖女!
果然是妖女!"沈大人踉跄后退,撞翻了记载罪状的漆盘。
散落的供词上,李二狗画押的指印渗出紫黑毒液,分明是南疆蛊虫的体液。
云瑶忽然轻笑出声,沾着血污的指尖凌空勾画。
悬浮的毒液凝成小剑模样,正是皇帝赐给云裳及笄礼的龙鳞匕形状:"大人可知,噬心蛊最爱附在黄花梨木上?"
牢外忽起喧哗,王捕快押着个浑身湿透的货郎撞进来。
那货郎怀中的黄花梨匣子应声而裂,数十只蛊虫扑向沈大人官袍上未干的合欢香露。
"快拦住这些毒物!"沈大人惨叫着手忙脚乱,云瑶却趁机将神识探入地牢砖缝。
那些看似凌乱的爪痕,在乾坤镯映照下竟是灵墟门独有的暗语——"虎符裂,冰棺启"。
王捕快突然按住抽搐的货郎:"昨日有人看见李二狗从云尚书别院出来,怀里揣的正是这种毒虫匣!"他腰间佩刀无风自鸣,刀柄镶嵌的玄武玉竟与云瑶袖中赤珠产生共鸣。
云瑶趁机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狱墙某处龟裂。
砖石轰然塌落,露出半卷裹着冰晶的前朝密档——正是记载着皇帝年少时与南疆巫女往来的秘辛!
"王捕头可认得这个?"她抖开密卷,冰晶在掌心化作水雾,"三年前沧州瘟疫,太医院丢失的朱砂,最后可是出现在沈大人外宅的密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