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正要唤太医,却被突然闯入的君墨渊按住。
"噬魂咒每发作一次,你的发梢就白一分。"他捏起云瑶鬓边一缕霜色,玄铁护腕擦过她滚烫的额头,"当真要拿命赌?"
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瑶迅速用胭脂掩盖苍白的唇色。
方大人满头大汗地捧着密函:"陈将军的亲卫和张丞相的门客在醉仙楼打起来了!"
"有劳大人将这份名册交给太后。"云瑶从枕下抽出洒金笺,上面赫然列着卫队各统领的软肋,"就说春祭需要八百童男童女祈福,名单上的这些......最合适不过。"
子夜更鼓响起时,云瑶独自登上角楼。
乾坤镯映着血色月光,将整个皇城的卫队布防尽收眼底。
她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符,南诏边境的血月突然迸发妖异红光,巫族祭坛上的傀儡木偶竟自行转动脖颈,朝着中原方向裂开漆黑的嘴。
"姑娘!"青鸾惊慌的呼喊从楼下传来,"陈将军带着亲卫往勤政殿去了!"
云瑶抚过腕间灼热的镯子,笑意浸着寒意漫上眼角。
远处传来兵器相撞的脆响,而她只是将染血的帕子丢进火盆,看着灰烬化作蝴蝶飞向未央宫——那里,林贵妃正在给太后梳头,金篦子上沾着蛊虫的黏液。
君墨渊的玄铁护腕硌在雕花凭几上,望着云瑶将染血的丝帕从容收入袖中。
暖阁外飘着细雪,她披着狐裘站在鎏金炭盆前,跃动的火光将眉间朱砂痣映得格外妖冶。
"你连咳血都要算准时辰。"他抬手截住飘落的灰烬,掌纹里蜿蜒着未燃尽的符咒残片,"三日前在太庙咳在祭器上,今日偏要染红太后的佛经。"
云瑶将鎏金手炉塞进他掌心,指尖划过他腕间旧伤:"陈将军的亲卫闯宫时,你的剑可比我的血快半分。"袖中乾坤镯突然轻颤,她转头望向窗外,御花园假山后闪过张丞相的紫金冠。
勤政殿的铜漏滴到申时三刻,皇帝将鎏金奏折摔在龙纹案上:"三日之内,朕要看到卫队花名册重造!"张丞相跪在蟠龙柱阴影里,官袍后襟洇开冷汗的痕迹。
没人注意到云瑶立在屏风后,正用仙法将朱砂笔的影子拧成细针,悄悄刺入皇帝太阳穴。
暮色染红宫墙时,君墨渊在角楼找到云瑶。
她正用银簪挑开信鸽脚上的竹筒,发间白玉步摇垂下的流苏扫过颈侧淤青——那是昨夜被陈将军的副将推搡所致。
"御药房的雪蛤膏。"他扳过她肩膀,药瓶触到肌肤时沁出寒意,"太后宫里的眼线说,你今日故意打翻安神汤。"
云瑶就着他的手咽下药丸,舌尖扫过他虎口薄茧:"那碗汤里加了醉仙花的汁液,林贵妃哄着太后连饮半月了。"她突然倾身靠近,将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他耳畔:"你说,当朝太后若是突然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