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衣袂翻飞间,他袖中暗藏的星图残卷突然浮空展开,将黑三高价雇来的苗疆毒师定在原地——那人腕间的银铃铛正与云瑶灵簪的血痕产生共鸣。
"看来黑市的水,比我们想的还深。"云瑶指尖抚过毒师颈后浮现的堕仙印记,那是用鲛人血混合忘川水刺的咒文。
灵簪明珠突然烫得惊人,前世临渊魂飞魄散前在她掌心写下的"小心星图"四字,此刻竟与君墨渊剑穗的裂纹重合。
子时的梆子敲响时,黑三在义庄地窖里发了疯。
十八箱雪花官银全变成了青灰色顽石,每块石头上都嵌着片金丝蝴蝶的碎羽——那是云瑶白日里裙摆掉落的绣线所化。
更可怕的是,他藏在密室里的账本变成了一叠糖纸,每张都画着他与各门派勾结的罪证。
"妖女!
这是妖术!"他踹翻案几,却碰到了云瑶让仙鹤送来的桂花酿。
酒液漫过青砖的瞬间,浮现出他私吞赈灾银两时写的密信。
窗缝里漏进的月光突然聚成银针,在地面排列出卦象:明日午时三刻,漕运码头。
而此刻的云瑶正蹲在护城河边,往河里放莲花灯。
每盏灯芯都裹着从黑市收缴的罪证,顺着暗流漂向御史台。
君墨渊默立在她身后,剑穗上的玉蝉不知何时少了一翼,裂纹处渗出的暗金液体在河面映出半幅星图。
"将军可知..."云瑶忽然转头,却见君墨渊将染血的帕子藏入袖中。
那抹猩红里跃动着诡异的金芒,像极了灵簪血痕吞噬堕仙印记时的流光。
远处传来瓦片轻响。
宋大侠握剑的手僵在屋檐阴影里,他奉命监视云瑶三月有余,此刻却见那姑娘哼着童谣,将最后一块桂花糖掰碎喂给纸鹤。
那些本该是死物的小家伙们,正用翅膀拍打君墨渊肩甲上凝固的血渍,仿佛在擦拭最珍贵的琉璃盏。
宋大侠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缠绳,檐角凝露浸透了他半边青衫。
月光下云瑶喂给纸鹤的桂花糖碎屑泛着琥珀色微光,那些本该轻飘飘的纸片此刻正用尖喙啄着君墨渊战甲缝隙里的血痂,发出类似玉磬的叮咚声。
"宋大侠看戏可看得尽兴?"云瑶忽然对着他藏身的阴影轻笑,指尖弹出一粒裹着糖霜的松子。
那松子穿过三重结界竟分毫未损,正落在他因震惊微张的唇间,甜涩滋味霎时漫过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