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火光里云瑶的裙裾被硫磺味浸透,她借着爆炸的气浪旋身落在横梁上。
乾坤镯裂痕处渗出的星屑落在地面,竟让那些张牙舞爪的黑血手臂滋滋冒起青烟。
"萧盟主衣襟上的曼陀罗香,原是你调的沉水香。"云瑶指尖勾住半空中漂浮的鎏金笺,笺上焦黑的"萧"字突然映出三年前洛阳赏雪宴的幻象——紫衣公子端给萧盟主的酒盏边缘,分明凝着秦师爷惯用的蛇形扳指寒光。
地窖顶部落下的碎石突然凝成无数秦师爷的脸,每张脸都在阴笑:"你以为用硫磺烧了毒茧就能赢?"那些面孔突然融化成粘稠的黑雾,裹着三十六个门派的徽记扑向云瑶,"看看这些蠢货的魂魄,可还认得他们盟主?"
云瑶突然收势停在半空。
她发间玉簪迸发的凤鸣在触到黑雾时突然转调,竟化作当年母亲哼唱的摇篮曲。
那些扭曲的徽记如同被烫伤般蜷缩起来,露出藏在黑雾深处的冰蓝色丝线——每根都连在秦师爷腰间巴掌大的青铜罗盘上。
"原来是用北疆傀儡丝仿制的盟约玉佩。"她突然轻笑,腕间乾坤镯迸发的金光里浮起五年前船队账册,三十船药材的夹层突然在幻象中裂开,露出硫磺堆里埋着的三十六枚真正玉佩,"你当真以为,我会把关乎性命的信物交给外人?"
正操纵傀儡丝的秦师爷瞳孔骤缩。
他腰间罗盘突然不受控制地转动,那些冰蓝丝线竟反过来缠住他的手腕。
地窖深处传来长命锁的叮咚声,与云瑶玉簪的凤鸣合成奇特的韵律,冻在墙角的蓝蝶突然成群飞起,翅膀抖落的金粉将黑雾照得通透。
"不可能!"秦师爷暴喝声中,被金粉照亮的黑雾里浮现无数细小的曼陀罗花。
那些藏在小门派掌门衣袖里的花粉囊,此刻正在君墨渊剑下显形。
山谷中,玄甲战神剑尖挑破第七个掌门的外袍,雪色里衣上赫然是用曼陀罗汁液画的傀儡符。"诸位的苦衷,不妨说给罗公子听听。"君墨渊振剑甩落符咒残片,身后红衣少年立刻捧着浸过药水的盟约书跃上巨石。
"漕帮张堂主,令郎的癔症该用天山雪莲而非曼陀罗吧?"罗公子指尖弹在泛黄的纸页上,某个暗纹突然亮起来,"三月初七,你从秦师爷别院后门借走的木箱里——"
"别说了!"漕帮汉子突然劈手撕开衣襟,胸口狰狞的傀儡符正在药水气息里消退,"云姑娘当年赠的雪莲籽,我婆娘一直收在陪嫁箱底......"他忽然夺过盟约书按进药水桶,纸张遇水显出的血色地图上,赫然是各派被秦师爷扣押人质的位置。
地窖里的云瑶突然按住心口。
她掌心灵玉突然发烫,映出山谷中纷纷倒戈的掌门们腰间玉佩重新亮起的光——那些嵌在玉佩暗格里的雪莲籽,此刻正在药水熏蒸下抽芽。
"棋差一着啊秦师爷。"云瑶旋身避开袭来的傀儡丝,足尖点过的地方绽开朵朵冰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