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捏碎掌心的曼陀罗花,紫色汁液渗进青石板的裂缝。"看来该给说书人送盏醒神茶了。"她指尖沾着花汁在追魂玉上画符,玉面突然浮现西市茶楼的飞檐斗拱。
君墨渊剑穗的银铃无风自动,霜花顺着流苏结成冰棱,"钱掌柜的碧螺春里,该添些新料。"
晨雾未散时,西市"漱玉轩"已飘出胡桃炭焙茶的焦香。
说书台前乌木屏风绘着八仙过海,钱掌柜攥着惊堂木的手背爆出青筋,正说到"那云家小姐与北疆暗探月下私会",二楼雅座突然传来茶盏轻叩的脆响。
"掌柜的说书比西域幻术还有趣。"云瑶戴着金丝垂纱帷帽,袖口露出的追魂玉缠着缕缕红线,"不如说说上月十五,您家后巷为何多了两具胡商尸首?"
满堂茶客的喧哗戛然而止。
君墨渊玄色大氅扫过楼梯雕花,他腰间鎏金错银的龙纹剑鞘磕在栏杆,整座茶楼悬挂的十二盏琉璃灯突然同时结霜。
钱掌柜的惊堂木"啪嗒"掉在描金茶盘里,震得盘中云纹酥层层开裂。"小老儿...小老儿也是被逼的!"他突然扑向云瑶脚边,袖中抖落半截染血的孔雀翎,"他们抓了我刚满月的孙儿,说要拿孩子眼珠喂蛊虫......"
云瑶帷帽垂纱轻晃,从乾坤袋取出的鎏金丹匣自动开启。
三颗萦绕紫气的玉髓丹浮在空中,映得茶案上青瓷碗里的碧螺春都泛着金辉。"此丹能改容貌气息。"她弹指将丹药送进钱掌柜颤抖的掌心,"戌时三刻,带着家人去城南土地庙。"
屏风后突然传来纸扇开合的"唰啦"声。
赵才子摇着洒金折扇踱步而出,腰间玉佩缀着的墨色流苏竟与昨夜货郎的吆喝声同频震颤。"好个移花接木的戏码!"他扇面突然翻转,露出用朱砂写着"弑父十罪"的檄文,"诸位可知这妖女昨夜在尚书府......"
君墨渊剑未出鞘,凛冽剑气已削断赵才子三根发簪。
散落的玛瑙珠子滚到云瑶绣鞋边,被她鞋尖的东珠碾成齑粉。"赵公子去年重阳诗会得了三百两润笔费?"云瑶袖中飞出本泛着蓝焰的账册,"真巧,刑部案卷记载那日有批官银在燕子矶被劫。"
茶客们轰然骚动。
有个戴斗笠的汉子突然拍案而起:"怪不得我表兄押的漕船沉得蹊跷!"他扯开衣襟露出狰狞刀疤,"那日劫匪用的分明是赵氏商号的柳叶镖!"
赵才子踉跄后退撞翻说书台,藏在袖中的鎏金狼毫笔滚落在地。
笔杆末端暗格弹开,掉出半片染着孔雀蓝的羊皮纸——正是昨夜货郎竹筐夹层里藏的密信材质。
"原来赵公子与西域幻术师有旧。"云瑶轻吹掌心悬浮的冰晶,冰晶里封着的蜃气突然投射出赵才子与蒙面人在赌坊交易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