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周舟摇摇头:“我想洗洗澡。”
折腾了一天一夜,身上的衣服沾着汗液,血渍,还沾染着拘留所里的霉味,让她觉的浑身难受。
“好,我去烧些热水。”
顾北征走去宿舍后面的厨房烧水。
约么十多分钟后,许周舟走进厨房,里面放着一捅兑好温度的热水。
“你慢慢洗,我就在外面。”
顾北征低低的说完,便把门给她带上了。
温热的水洗洗着身上的黏腻,外面有人守护着,她可以安心无挂碍的好好洗澡,身体和心灵自穿越过来后,前所未有的舒坦。
昨天被卢世杰扑到床上时,她有一瞬的万念俱灰,以为自己注定逃不过这个命定的结局。
可是一瞬间的悲愤激起她心里的反逆,即便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死,也要换个死法,她偏不要顺着这宿命。
那块砖头是她为防万一藏在被褥下的,一砖头下去,卢世杰晃了晃身子就栽到地上了,外面有人守着 ,她根本跑不出去,地上的卢世杰抽动了一下,她抄起砖头一下一下砸下去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是她自己心里的愤然还是潜意识里原主的愤恨,她就是死,也要让那些欺负她的人付出代价。
在拘留所的一夜,她靠在又霉又酸的班房里,想着自己可笑的两辈子。
前世,父母在她三岁时就死了,她跟着奶奶生活,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但是她不是奶奶唯一的孙女,每逢农忙节日,叔伯婶娘忙不过来的时候,几个堂兄弟姐妹都跟着奶奶,无论吃饭还是买零食,她永远是被甩在最后的一个,因为她要乖一点,奶奶才会更喜欢她。
她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晚上,那时候奶奶只属于她一个人,躺在奶奶身边,摸着奶奶软软的肚子,听她讲着说了一百遍的老黄历,满满的安心和幸福。
上大二那年奶奶死了,临死之前,偷偷把积蓄塞给了她,让她以后靠自己,不要指望别人,没有指望,就不会失望。
叔伯婶娘能有什么情分的,自己的孩子都还养不起呢,怎么会管她呢?所幸她已经考上了大学,可以勤工俭学,可以自己挣学费。
毕业后,她不想回去那个已经没有牵挂的故乡,可是没有人脉,没有资源,想要在大城市落根何其难,她听从了导师的建议,去支教两年,为回来后考编做准备。
就在支教结束的那天,她以为她终于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谁承想这新生活竟然是换一个空间,继续悲催漂浮的活着。
良久之后,许周舟才从厨房走出来。
一直坐在外面石墩上吸烟的顾北征,站起来,扔掉手里的烟,向她望去,女人头发松松的挽在头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汗衫,灰色的裤子,整个人显得异常清透。
许周舟对上他的眼神,微微抿抿嘴唇,向他走过去。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