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照天看罪证时,柳艳秋没让大伙儿闲着。
她把小道当展厅,把王慈雪拉到C位当展品,按自己的愤怒程度,这儿那儿地指着展品的某一部位,让参观者复习小时候的看图说话——
大小骨折七处,几乎是简单性骨折,有一处嵌入的;胃出血两次;肝损伤一次;必须住院检查的脑震荡,两回;韧带、肌肉拉伤多次。
“好嘛,雪姐嫁你尽当拳击陪练了。”林好没等解说完,就愤怒了。
褚照天听了这话,不再用胶片挡脸,真想有人冲上来为民除害。他又羞又愧又恨地瘫在担架里,浑身哆嗦。
“哎哎哎,你哪儿漏电了……”林好没问完,就有人带着声儿扑来。
嗵!闵晚晴跪在担架旁,一闭眼泪水直下,不顾四周愤怒的目光,以跟大家唱反调的凄楚悲伤,泣不成声:“褚哥……怎么这样了……”
众人不清楚这又冒出一组什么关系。
王慈雪的心“噔”一声,凭女性直感和本能猜度,这姑娘哭成出殡的效果,是带着表演来的。就算褚照天死了,自己也哭不出这深度。从身姿看,关系不亲密,女孩不想有肢体接触。
“记得我吗?哥——”闵晚晴这声哥,把哀伤拖得更长。
林好对闯入者没好感:“看清了嘿,没死呐!你一哭丧,说不好他会顺了你的意。你谁呀?”
“闵晚晴,记得,在鑫朋夜总会驻唱。”褚照天正在痛恨自己,被她一打岔,再接着痛恨,续不上气了。“有事待会儿说好吗?”
“好。”她却不想待会儿说,“我想通了,当您小三儿!”
王慈雪的心又咯噔一下,像打醋嗝儿。
在场各位哗然,柳艳秋的解说打过底色,已激发出他们的愤慨,对八卦的兴趣淡了,都把渺视、蔑视、鄙视倾泄在褚照天身上,也捎带着洒给闵晚晴。
林好把表姐和王慈雪往一边儿推,笑道:“雪姐的原谅帽到货,你好绿色,好环保。”
两个保卫干事叹气摇头,去草坪长椅坐下。
男护士甲向男护士乙比了个抽烟动作,坐到了小道牙子上。
温雅玲要守着重点保护对象,不敢走。腻歪得一层一层起着鸡皮疙瘩。
邵泽在办证中心见到王慈雪,把开心憋进医德里,本着人道原则,不露一丝笑意,点头打过招呼就静默了。有机会就悄悄瞅一眼,聊以自慰。听了王慈雪周身的创伤,侠骨柔情直接冲击视神经,目光不再掩饰,同情、心疼四溢。
“怎么嫁这货?”邵泽惋惜得肺都疼了,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