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没串过台,不爱跟小姐一起玩儿,又没跟她们在一个休息室换衣服。”
闵晚晴的八卦胃口被吊起来了。但又觉得这会儿八卦,不太好,别人这又不是在炫耀。
周长军说,好几个兄弟的老婆都在鑫朋当小姐。没结婚的兄弟,也有把姐姐妹妹介绍到鑫朋来的,图个照顾。一东北来的兄弟说,他是真当上接班人了,他大伯八九十年代下岗,跟工厂里的下岗男人一块儿,吃了晚饭,就用自行车驮着老婆去歌厅坐台。
上辈人高唱着红尘红,走进了新时代,没有谁瞧不起谁。
如今这代人更看开了。
“兄弟们有默契,家里有老婆姐妹坐台的,不对其他人说。我不想让我儿子娶了媳妇,也上夜总会坐台。费主任看重我,我就该好好抓住机会,混个正式打手,城管局,辅警,街道办维稳截访,只要能吃上官饭,都行。这样,我爸妈姐姐也不会被人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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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晚晴听着周长军聊夜总会的事,听着听着就忘了目的。她也不知不觉蹲在小道上,像跟周长军促膝谈心。
他们说话时,王英闵贵田夫妇已上了画舫。
直到张振兴、曹兴盛相继从南门、北门带了几个城管的家属上了画舫。闵晚晴这才想起还有许多事要干,不是来听故事会的。她站起身问周长军。
“你说条件吧,有些什么?我苗条,肩窄,扛不了多少。”
周长军不是为自己提条件,他知道在养生馆干不成了。昨天他说留下来,并不是想长期在这儿干。中医养生馆烂大街了,连涉黄涉毒也不容易挣钱。褚慕勇那棵大树倒了,褚家的人想开养生馆,挣不着钱还要处处受气,当保安能挣几个钱?他是冲着神树叶儿留下的。
听说神树叶儿在外面用没有效,周长军就已认命。人在底层低端,不认命能干嘛?
他接受这一事实也很坦然,不坦然又能怎么着?
封控杀毒那段日子,有人把着门儿闹事,结果喷雾器往脸上一喷,门砸了,那人只有哭天喊地满楼蹿着躲消毒水,一家人也拼命往外逃。到时候,送配置食品,街道办把外地捐赠的食品扔进了垃圾桶。他家想吃吗?行,那就花高价买防疫办、街道办自己的配送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