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摇曳,映照在荆州府邸大厅的墙壁上,投射出幢幢鬼影。
酒宴上的山珍海味丝毫没有引起众人的兴趣,每个人都紧锁眉头,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雨将至。
王厚高坐主位,手中紧紧攥着酒杯,骨节泛白。
宛城一行,看似凯旋,实则暗流涌动,曹操的猜忌如同一根尖刺,深深扎在他心头。
“咳咳……”贾诩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放下手中筷子,一双深邃的眼睛扫过众人,“主公此番宛城之行,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危机四伏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夜枭的啼鸣,让原本就压抑的氛围更添几分凝重。
贾诩向来以冷静着称,他的话语总是直指要害,不留情面。
“文和此言何意?”王厚放下酒杯,沉声问道,他知道贾诩绝不会无的放矢。
贾诩微微欠身,不疾不徐地说道:“主公以区区荆州之兵,大败袁术,又生擒其子,此等功绩,可谓震动天下。然功高震主,自古便是取祸之道。曹操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雄心勃勃,岂能容忍主公如此耀眼?”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王厚手中的酒杯上,“宛城之行,看似是曹操对主公的信任,实则是试探。试探主公是否真的忠心,是否会拥兵自重。”
贾诩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王厚的心头。
他知道贾诩说得对,曹操的猜忌之心早已昭然若揭,只是他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曹操老贼,果然包藏祸心!”庞统猛地一拍桌案,满脸怒容,性格一向急躁的他再也按捺不住,“主公,我等愿为先锋,杀回许昌,取那曹操狗头!”
贾诩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士元兄莫要冲动。如今曹操实力雄厚,我等不可轻举妄动。更何况……”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再次转向王厚,“主公执掌荆州兵权,这才是曹操真正寝食难安的原因啊……”
烛光摇曳,映照着贾诩波澜不惊的脸庞,他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
“主公,曹操忌惮的不是您的功劳,而是您手中的兵权。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沃野千里,物阜民丰,更有精兵强将镇守。曹操怎会安心将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交于他人之手?”
王厚闻言,心中一凛,如醍醐灌顶。
他一直以为曹操忌惮的是他日益壮大的声望,却忽略了手中握有的实权才是真正的威胁。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杯中酒液晃动,如同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