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解忧也被传到御前问讯。她不欲张扬,甚至还为如懿开脱了两句,哄得皇上心里舒坦,决定今晚去永寿宫用膳。
刚上了宫道,远远又望见金玉妍手持绘有仕女图的象牙折扇轻轻摇曳,风姿绰约,坐在辇车中央,挡在了必经之路上。解忧暗叹一声,示意燕月赶紧回去摇人。
“哟,这不是樱儿吗,如今晋了位份,倒真是愈发标致了。这是要去哪啊?莫不是去给皇上献殷勤?”金玉妍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言语间尽是挑衅。
解忧虚虚行了一礼:
“嘉妃娘娘说笑了。”
金玉妍不满解忧爱答不理的模样,手中的扇子猛然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汉人女子,若非皇上开恩,你怕是还在启祥宫里举蜡烛呢。今日本宫就教教你,何为尊卑有序。”
言罢,金玉妍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指向自己的绣鞋:
“来来来,你且替本宫将这鞋上的尘埃拂去,也算是你对本宫的一点敬意。”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燕草已是气愤填膺,若非碍于身份,怕是要当场斥骂出声。解忧不欲做口舌之争、眸光低垂,静静等待着。
微风吹过,宫道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金玉妍又催促几句,解忧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嘉妃娘娘,尊卑有序乃宫中铁律,臣妾自是不敢有违。但皇上常言,后宫之中应以和为贵,姐妹间更应相亲相爱,共侍君王。如今娘娘这般行径,不怕皇上怪罪吗?”
言毕,解忧缓缓跪下,但并非如金玉妍所愿去擦鞋,而是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臣妾斗胆,请嘉妃娘娘收回成命,莫让一时之气,伤了姐妹和气,更莫让皇上忧心。”
金玉妍面色微变:
“妮子伶牙俐齿,可你不过是本宫的奴婢樱儿,还不来擦鞋!”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龙袍摩擦的窸窣声,皇上如约而至,恰好目睹了这一幕,瞧见解忧楚楚可怜的无辜脸蛋,心中对金玉妍的不满登时腾起。
“朕听闻此处有争执,特来瞧瞧,没想到竟是这般景象。”
金玉妍连忙起身行礼,面上强作镇定: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妾不过与令嫔开了个玩笑,并无他意。”
解忧亦起身行礼,低垂着头,声音柔和:
“臣妾与嘉妃娘娘确实有些误会,嘉妃娘娘并非有意为难臣妾的。”
皇上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最终停在了金玉妍身上:
“嘉妃啊,你身为皇子之母,理应宽以待人,怎能如此轻率行事?嬿婉虽晋位不久,却也是五阿哥养母,更是朕的嫔妃,你岂可如此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