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渊此刻陷入昏迷,若等他醒来再看到自己浑身是血,怕是又要吓晕过去。
忘忧公子欣然答应,命人去街上买了一件全新的衣袍回来给慕熙雪。
慕熙雪将衣袍丢给了云晟,道:“还要麻烦云公子为舍弟清理身体并更衣。”
嘴上这么客气,但脸上却写着两个字:“负责!”
云晟点头,接过衣袍,拉开床帘,小心翼翼地为许明渊擦拭身体。
一连换了两三盆水,才彻底将他身上沾染的血迹擦拭干净。
他忽然想起七岁时,他和云昭两人流落街头。
云晟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在路边和野狗争食。
云昭本想拉住云晟,劝他再等等富商或寺庙设粥施善,不料却被恶狗咬伤了大腿,鲜血直流。
那时他们连干净的布和水都没有,云晟只能一条一条地撕下自己身上的脏衣服,为云昭包扎伤口止血。
但云昭身体本就孱弱,伤口很快就感染发炎了,高烧三天三夜不退。
云晟便一间一间药店去跪求,才有一个好心的大夫愿意救治云昭。
但自那以后,云昭只要听见狗叫声,便会捂着头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那是云昭一生的梦魇,也是云晟心里一道跨不去的坎。
同样的错,他竟犯了两次。
他轻手轻脚地帮许明渊换上干净的衣服,重新盖上被子。
云晟眼眸黯然地站在微掩的窗前,垂着眼帘叹了口气。
忘忧公子上前靠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叹气于事无补,人还是该往前看啊。这可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可别忘了。”
“没错,舍弟心地纯良,定然不会责怪云公子。”
慕熙雪推开了窗,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脸上,温暖的橙光抚平了房中微冷的空气。
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沐浴在暮色中。
远处传来温和的笑声和孩子们嬉闹的声音,带来一丝生气。
恰在此时,一群善士在街角设粥施善,盛着热气腾腾的粥碗分发给排队的百姓。
粥香袅袅而起,混合着炊烟,飘入窗内。
几个小孩接过粥碗,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围坐在街边的大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