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楚怀远和李翰林被叫了过来。
楚怀远把整个事件大致描述了一番:“...陛下,该考生画技非凡,只是最后一题审题有误,故而臣和李翰林认为不适宜录用。”
旁边的太监适时呈上考卷。
皇帝一张一张翻阅,最先注意到的便是第一张被脏污的卷子:“这是怎么回事?”
楚怀远解释道:“此事是有人刻意为之,在自己的卷面后涂上墨汁,置于其他考生的考卷之上,便可毁污其成绩。”
“竟有此事,绝不可姑息。”考个画院院试,竟然能搞出这样的丑闻。
“是,目前已经查出了犯人,是长安王氏,王家世代任职于画院,其父更深受先祖喜爱,陵园内许多壁画都出自其父之手,只是这后代却是...”
“夺其家族科举与画考资格,家族成员不得为官。”
皇帝轻飘飘一句话,便决定了一个家族的未来。
纪沛然看了一眼楚怀远。
其实这件事前几日便调查清楚了,王家有先帝的庇佑,即使是他也不能轻易左右。但闹到皇上面前就不一样,皇上是最厌恶旁门左道,取得这样的结果简直是意料之中。楚怀远也深知这一层,本可以直接拿走这张卷子,却特意把污糟的试卷放在首位。
朝廷上谁人不怵楚怀远,虽是慈眉善目,心却是九曲十八弯的。
不过这件事也算是轻松解决了,还是多亏了他。
画的水准,懂行人一眼便能辨出。皇帝继续翻看余下两张,连连点头,看得出来很是中意:“这画精妙,用色大胆,使人眼前一亮,风格也是独特,我却是孤陋寡闻了,似乎从未看过如此画派。”
纪沛然接话:“臣也没看过,此人心有沟壑,是大才啊。”
皇帝又细细看了半晌,实在很是喜欢,正准备让纪沛然破例把他录用。楚怀远就适时插嘴道:“皇上,臣以为,审题是基本功,若是就这样取用了,对其他考生确有不妥。”
皇帝犹豫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于名声有碍,他虽爱画,但皇家的威严权威更是紧要。
“那便...不予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