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特意说是我们灰水十八洲的入境人员啊,他奥斯曼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跟我们阿瓦塔紧紧挨着还能那样干干净净一身白。”艾蕊萨清脆地冷笑两声,绣着金边荷叶的湖蓝色手帕也像抹布一样丢到浮满青苔的湖面上。
她站起来安抚似的拍了拍卡修斯的肩膀说道,“奥斯曼立出这样的规矩,不就摆明了羞辱阿瓦塔么,可阿瓦塔政府软弱得像条去了势的公狗,屁都不敢放一个,要是换作是我,不管手段多下作,也要亲手砍去他们发号施令的腐臭舌头,看着他们向我跪地求饶。以撒,你看不上墨菲斯托阴损,看不上卡修斯愚钝,那我希望你能多点能耐,而不是满口仁义道德,靠打压旁人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我记得殿下离开贫民窟刚到公爵府的那天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现在看来,那些战争中死去的勇士,也不过是为了江山社稷需要付出一点必要牺牲,对吗?”以撒讽刺道,把艾蕊萨脸上浸满汗水的碎发撩到耳后,露出那张挂着狡诈微笑的小脸,仿佛要看破她的伪善和双标。
“呵呵呵呵,只要牺牲的不是自己,我们在座的任何人都可以顾全大局,不惜一切代价地斩妖除魔,惩恶扬善。以撒,人的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也就不同了呀,从前做平民的时候我只求衣食饱暖,哪怕是寄人篱下苟且偷生也好,如今翻身做领主我就想建功立业,让我的敌人们对我俯首系颈,让所有人恐惧我,崇拜我,让我的臣民都能安然无恙且有尊严地活着,这有什么问题吗?战神大人,如果不是当年有像我这样的人挑起所谓圣战,哪怕你是天纵奇才也会随着时间飞逝泯然众人。”
“想想看吧,为什么那么多的怨灵会从奥斯曼逃窜到灰水十八洲,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你比我们清楚,你战友的英魂还在灰水十八洲飘零,他们战死在异乡,他们的家人连他们的尸骨都见不到,只能拿生前旧物做个衣冠冢聊表哀思,就算不能报仇雪恨,我们也要把所有能找到的阵亡战士尸骨送回去。”艾蕊萨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一缕阳光照进洞窟,镯子上褪去陈旧古朴的斑斑锈迹,泛着血色的金丝晃了一下眼。
“伪善无耻的政客我见多了,像你舌灿莲花的丫头我倒是头一次见,瞧瞧,太阳都升起来了,你们才摘了这么几颗竹笋。”以撒扒拉着竹筐里寥寥无几的竹笋说道,他拿出两只耳塞塞进艾蕊萨小巧泛红的耳朵里,“这回就听不到笛声了,好好挖你的竹笋,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回去,听到了没有?”
艾蕊萨听说又要挖竹笋不禁心生厌烦,索性起身坐到岸边的竹筏上,把脚伸进布满青苔的潭水里,卡修斯平时是最厌恶魔药的,突然提出魔药腐化奥斯曼军民的事,这实在有些反常,艾蕊萨托着下巴沉思着,以撒无可奈何,只好给艾蕊萨送给两个红蓝千层饼,艾蕊萨倒也不客气,大快朵颐地吃起来,就这样,卡修斯一个人忙活到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