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累。
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她就会想到六岁那年发生的一切。
日日面对她,又是何等的一种煎熬的。
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和她斗。
她现在想做的,就是和谢麒好好的在一起,看着一双儿女长大。
她没什么野心,最期望这种平和温馨的日子。
可偏偏不能如愿呢?
更让她隐藏在心底的恐惧则是谢麒。
倘若谢麒选择了这个人,那是对她的背刺。
因为他明明知道她与盛清瑶是不共戴天的。
倘或他如此背刺于她,那她如何还能信任他,喜欢他,心无芥蒂同他过日子呢?
那往后必定是要带着面具的。
她打从心底里是不想的。
外头传来桃蕊的声音,“娘娘,如今一切尚且不知,您要相信皇上对您的真心,便是她活着,也不一定是因着皇上。”
盛唯娇自然是相信谢麒的,相信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正是因为相信,正是因为他待自己是如此的好,所以她才会害怕。
她才会惋惜。
她不是不相信谢麒,她是不相信自己。
盛清瑶这个人,总是有些邪门的。
她能在流放之地里活下来,又会做些什么呢?
因着这些自厌的情绪,盛唯娇这会儿不想见任何人。
她道:“本宫知道,本宫就是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
然而四下里无人时,她又禁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
且越来越有止不住的趋势。
她自然知晓,眼泪是懦弱的象征,前世里,她曾在无人角落中屡屡哭泣,但并没有用。
后来,眼泪便是手段。
而今没人在自己跟前,哭又有什么用呢?
可她就是想哭。
她明白自己应该去争去抢去防患于未然,却不想这样做。
从前她需要一个庇护的角落,于是摇尾乞怜。
而今她想要一个无论何时都向着自己的丈夫,一个不用费尽心机才能挽留的丈夫。
若是没有,那她往后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有些自弃的想着,不知不觉便就睡着了。
这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进宫了,她很小的时候,她母亲身子尚且康健,和元后是好姐妹,那时候她经常进宫的。
只是后来元后去了,她就不怎么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