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宴狼狈地转身离去,只留下宋暖一人,躺在越发冰冷的室内,看着屋外透进来的凄惨月光,任由眼泪打湿了枕头。
“张嬷嬷。”
宋暖的声音沙哑至极,可满腔的恨却如烈火般燃烧。
她要为张嬷嬷报仇,只有她活着一天,必定手刃宋白素祭奠张嬷嬷在天之灵。
凭着这样一股信念,宋暖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她从床榻上爬起来,踉跄着扑到书桌前,提笔将当日发生的所有细节一一记录下来。
她想得很细,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线索,她写完所有的东西,又一遍遍地对看。
“不够,这些还不够洗脱罪名。一定还有什么,可以证明我没有杀六公主。”
宋暖忽然意识到一点,想要洗脱冤屈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真正的凶手,可若是一时找不出凶手,或许可以换一个思路。
她若能证明自己绝没有杀害六公主的时机,这嫌疑自然也就洗脱了。至于凶手到底是谁,总能慢慢查出来。
宋暖的手臂无意间沾染了墨迹,她起身离开书桌,却忽然看到桌面上印出了一个特殊的花纹。
“这是?”
宋暖蓦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手腕内侧,那沾染了墨迹的地方,赫然印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这伤疤便是那日在寝宫内打翻装有迷香的炉子时,被烫出来的。
此时这伤疤还很清晰,宋暖看着手腕内侧的这道疤痕,心中有了成算。
宋暖一夜未眠,提笔写了厚厚一封信,最后却都被她烧掉了,只余下薄薄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纹样,寥寥写了几句。
这便足够。
“你可想好了,王妃现在是罪人之身,跟着她免不了受苦受罪,可能连性命都不保。你好不容易保住性命,确定还要回到她身边去?”
外面忽然传来声音,惊动宋暖的思绪,她迅速藏好那封信,抬头看向门外。
没想到,一抬眼看见的却是一个意外之人:“山姜?我不是让你回到旧主身边,你怎么又回来了?”
宋暖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山姜。那领路的人,把山姜送到就退了出去,昨日宋暖发疯杀人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院里的人谁也不敢触她的霉头。
山姜浑不在意下人们的态度,上前对着宋暖行了一礼:“奴婢失职,没能护好主子,还请主子责罚。”
宋暖听出山姜称呼的变化,她上前将人扶起来,叹了口气:“跟着我,并非一条明路,我如今自身难保,如何护得住你们。”
她又想起张嬷嬷的死,眼睛一红,再说不出话来。
山姜上前安慰宋暖,并依附着她的耳边轻声道:“主子放心,摄政王已经查到此事与衮王有关。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还要让主子再忍耐几日,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