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世上,总会有阴差阳错。
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一直等你。
医院门口,那个纤弱的身影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有一摊鲜红刺目的血迹……
易延舟全身紧绷,脑子一片空白。
他呆呆看着地下那摊血,眼睛也似被那血映得一点点猩红起来。
那摊血的位置,是晚宁原来站着的地方。
那是她的血。
易延舟双腿似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得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易律师……易律师……”
刚从后面跟上来的许秘书喊了几声,易延舟这才回过神来。
他双目猩红,嘶哑着声音喊道:
“人呢?”
……………………………………
医生采取一系列急救措施之后,晚宁在迷迷糊糊中醒转过来,却又快被紧缩撕扯般的疼痛淹没。
胚胎还没排出来,她躺在病床上,疼得全身发颤,白色床单被她揪成一团。
额头上的汗如雨下,混着长串留下的泪水,浸湿了她的发丝。
可她却强忍着,硬是一声不吭。
这是她人生中遭受的肉体上最大的疼痛,是易延舟给她的。
恍惚之中,她耳边响起了易延舟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阿宁,我想要你。】
【阿宁,你是我的,你知道我有多高兴。】
【阿宁,说你想我。】
【别怕,有我在。】
……
还有那一室的花开……
可这些,全都是欺骗,全都是在演戏。
晚宁终是忍不住,在病床上呜呜哭了起来。
医生吓坏了,还以为是操作不当出什么事了。
问她有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医生只以为她在为这个失去的孩子伤心,安慰道:
“你还年轻,你先生也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孩子总会有的……
换做是别人,或许是这样。
可晚宁知道,她不会再有了。
这个与她曾有过生命连结的孩子,她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只短暂地在她肚子里待了一会儿。
她还来不及跟它说上一句话,还来不及给它取个名字,就这样离她而去了。
或许它也知道自己是不被欢迎的存在,所以才又选择回到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