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棠霓很焦虑,她站在鸦雀府最高层的阳台上,洒下一把面包屑,一片乌云般的黑暗便快速降落下来,乌鸦们俯冲抢夺食物,或落在栏杆上,等待着鸦雀府未来的女主人亲手投喂。
祭都那泛绿天空让人像极了在水下仰望池面的浮藻,看不到现世清澈的阳光,直令人发闷,在她身后聚坐在一起看书喝早茶的姐妹也提不起多少精神,哈欠连天,百无聊赖。
“话说,鸦雀府内和府外是两个世界似的。”半野坐在躺椅上,曲着腿作架子撑起膝上厚重的书,随意翻了两页。
有这个话茬,黎罗深有感触:“府内的侍从和使者对我们很有礼貌,事事贴心,从不干涉,但一出去,别人对我们的称呼都变成了‘喂’,‘哎’,‘女人’。”
“我出去时也被告知这里不能去,哪里不能去,估算一下,也就是只要踏出孟大人的领地,别的地方都是‘魔女勿进’。”半野一撇嘴。
严银礼早就被压抑地牙痒痒:“整个祭都没有专门的饭厅食堂,只能让府邸侍从帮我们去现世采买,他们本来很勤快,可最近东西越来越少了,食物也不好吃了,全是老面包。
听说是祭都高层下了限制,只准采买的人秒去秒回,他们遭遇了不少故意为难的苦头,多数东西还不准带进来,尤其是我要的辣椒酱,居然被当做来自现世的毒药!”
“不是还有卡乐莱斯或者孟帝元亲自陪同时我们可以去现世短暂待一会吗?”黎罗溜回现世好几次了,没有太多抱怨。
棠霓则深觉不公:“为避免风险,他们俩必须交替留在鸦雀府,每次带咱们出去还只能带一个。
偌大祭都没有娱乐设施、我们被限制了资源、被禁足、被管制、还受人白眼…
我的拍摄工作都推干净了,合作方都在问我是不是在正红的时机就要隐退了…”
严银礼也无奈地锤桌子:“我的网站还能撑一会,但少了我们四个,也在倒闭边缘了…没事,只要我活着离开祭都,还能东山再起。”
黎罗和半野对现世的牵绊是最少的,然而对比之下,当然也是现世更好了,摒弃人生中所有噩梦般的日子,就属刚到圣兰尼的时候过得最开心了。
“明天就是齐信宴刑期的开始,等前八个刑罚结束,第九个尘烬之刑执行是在第十三天,唉,我心痒了,巴不得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棠霓把手放在栏杆上,指尖轻点,便让光滑的骨柱上长出了魇树树枝和藤蔓,缠绕栏杆上下生长,给身边时刻护着她们的乌鸦们留下更多落脚点。
半野带着大仇得报的笑容,拿起笔编写着她想留给未来的魔女史书:“齐信宴是祭都有史以来第一个遭遇这等刑罚流程的人,他遗臭万年,我们亲眼见证。”
“【祭都接纳仪式】也要来了,孟大人将公开我们,让全祭都见证我们的洗礼,归顺祭都,以我们为代表,边境的所有魔女也都在祭都的管辖内了。一场舞会真让我们被一锅端了…”
严银礼感慨的话并未得到姐妹们的附和,她便嘟着嘴更大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