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在清冷的月光下,我狂笑着,真想鼓起勇气跳入那冰冷的河流。我摇摇欲堕地站在凭栏上,任那黑夜的风撩起我的长发,任那临危的恐惧袭击我的思想。
我的笑声震动了河水,震动了夜风,也震动了头顶那一轮阴冷的明月。我仰望着那奇怪而高高的天空,如同一块浅黑的丝绸,没有任何瑕迹,正在此时,天际划过一颗流星,在短暂的光辉后,瞬间便消失了。
我呆住了,也停止了大笑,呆呆地盯住流星刚刚划过的地方,看着那还没有消失殆尽的余辉。良久后,一滴泪也如同刚才的流星一般从脸颊落下,落到河水里,一声轻盈的乐声,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我的心也随这一颤。
我终于还是哭出来了,把三年以来的所有思念全都洒向河水……
三年,一段似长非长的岁月,如同幻影般在泪光中浮动。我又一次看见了倏銛冷酷而俏皮的笑脸,再一次听到了疾风深邃而温馨的安慰。
倏銛是我最珍惜,最重视的朋友。我和他相识在一种微妙的感觉中。倏銛总是嬉戏怒骂于人群之间。但,除了我。我也只是静静地沉坐于喧闹之巅,不会有太多的言语。只有到了夜晚,到了提笔写信时,我才会沉浸于我与倏銛两人之间孤独的世界。
我总是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一切我认为值得一提的心情与思绪,而倏銛也总在不厌其烦地回答我一个又一个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然而,只有他明白我所倾诉的一切,也只有我才能理解他所感悟的一切。
这是心灵的洞察,是精神的汇融。我们之间如同透明的玻璃,彼此是如此的透彻,毫无保留。在我心中,只有倏銛才是近乎完美的,是世间一切精魂的融集。
这种权利的赞誉在那一天消弥了……直到那一天,我才真正感受到,感受到崩溃的含义。倏銛毫无缘由却近乎怒吼的斥责使我心痛,我站在雨里,无辜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早已湿透的我望着倏銛远去的背影暗暗啜泣。
对于倏銛的误解我只蒙生了一种莫明的悲伤,失去信任的我徒留绝望和沮丧,只能站在崩溃的边缘哀叹自己的失败。对于这一切的指控我无需辩白,时间会证明一切。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细雨一天比一天绸密,落叶一天比一天丰盈。我感到自己的生命也在一天天地消失殆尽。
就在这一种惆怅的悲哀中,他的出现使我感到了一缕充满希望和活力的春风。我认识了他——唯一一个能够给予我安慰的人。他,在我孤独无助时奇迹般出现;总在我失意时带着浓浓的哲学家的文学,为我在不知不觉中感受生命的美丽,正如在不知不觉中枯黄的枝条早已变得翠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