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标并非陨州,而是别的地方。只是因为有自己在这里,他们不方便明说,所以才诈称陨州?
他的那双老眼略转明亮,悄悄向主位上的郭绍瞥了一下,见他并未注意自己,又转头看向正在说话的薛仪。
“咱们如今已经把淮州交给桐山营,只保留了小矿山的采矿权,也随时都可以舍弃。
而唐州这里咱们只占据了唐州城,虽然底下那几个县俱都跟咱们暗通款曲,但也没多牵扯咱们的精力。
兵员上咱们更不用担心,唐州流民遍地,足以够咱们驱使。
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是以前的老崔,还是现在的姚兴国,都不停的购买粮草,从来没有停歇过。
如果再加上之前那些大户的积累,这么多的粮草,咱们这万把人就算吃到后年,恐怕也很难吃完。
现在咱们的缺陷只有一个,那就是战力不够,而且,别看咱们前一段时间闹得热闹,可其实并未打多少硬仗。
如果真要跟樊州军真刀真枪的对阵冲杀,哪怕最后胜了,也很有可能是惨胜,这对咱们以后在陨州的发展,非常不利!
所以,我的意思是能不打就不打,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与路昭交好,这样咱们也许能毫发无损的通过樊州,到达陨州。”
薛仪这番话看来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
只是,这毕竟是最理想的状态,真实执行起来恐怕没这么容易。
先不说路昭会不会与郭绍交好,就算勉强交好了,又怎么保证他不会在唐山军,大举运送粮草的时候突然翻脸?
这么多的粮草物资,这么大的剿匪功劳,路昭一旦动了心,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到时候如果仓促应对的话,唐山军就算兵力比樊州有优势,恐怕也会吃个大亏。
与其那时候损失惨重,还不如现在提前动手,免去将来麻烦。
可大家都知道,樊州是个乌龟壳,路昭手里的五千团练,更是出了名的精锐。
而唐山军的战兵,却拢共只有万人规模,真要围城硬攻的话,别说一个月,恐怕一年的时间也难以攻下。
时间一旦拖延日久,唐山军所积累的这点优势,只怕就会转眼间化为乌有,甚至再次沦为一支被周边势力挤压的流寇武装。
当袁向庵将这些问题一一说明,军机房里一时陷入安静状态。
打又打不动,处又处不好,绕又绕不过,这该如何是好?
沈嵩看着一屋子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
对于路昭这个人,他其实了解很深。
当年在洛城的时候,他就跟路昭见过面,深知其能。
如今多年过去,虽然早已物是人非,杨府故人大多凋零,但路昭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