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更让他抓狂的还在后头。
走进酒楼后,他随手翻开账本,结果差点被气得跳脚。
近十日来,裴记酒楼的每日进账连五百文都不到!
他有种想撕账本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相比被泼粪,这才真是让他坐立不安,心情比烂菜叶还酸。
“生意为何如此冷清,真当养你们是吃白饭的?”裴三儒暴躁的将账本甩到酒楼掌柜脸上,指着他就是一通臭骂。
掌柜的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喘,但还是唯唯诺诺的道出原由:
“东家冤枉,非是小的不用心经营,实在是那苏记最近势头太强劲了。咱裴记连带着码头上所有的酒楼生意全都清淡无比。”
“苏记?”裴三儒目光阴森,“你们平日里的那些手段都做什么吃的?”
生意场上,想要站稳脚跟,手段可不只是厨艺。
之前,裴记酒楼可没少和苏记较劲,不止一次在背后“帮衬”过他们。
“那苏记得了个‘绛州义商’的称号,背后有刺史府撑腰,小的派过去几个搅局的,全被暴打了一顿,现在还下不来炕呢。”
掌柜一脸的无奈,感觉犹如踢到了铁板一样难受。
他派了几个泼皮前去闹事,结果全被刺史府的人给收拾了一番,差点连他这个幕后主使也受到牵连。
“又是刺史府!”裴三儒猛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
“更糟糕的是,”掌柜低声补充,“武家已经和苏记达成了合作,接下来,武家酒楼也会交给苏记打理,咱们可能连碰都不能碰了。”
武家虽非本地乡绅,却在河东一带深耕多年,生意遍布各地,尤其在绛州码头更是如鱼得水。
苏记背后要是有它和刺史府撑腰,双重势力加持,裴三儒很难与之抗衡。
裴三儒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低声骂道:“无耻奸商,属蜣螂的,哪里有臭味就往哪里钻。”
虽是愤怒,他的脑袋却已经转得飞快,开始盘算对策。
武家有钱,刺史府有权,这两家要是凑在一起,还真不好办。
刹那间,他都有些后悔当初太小瞧这小刺史了。
原本他以为,以自己为首的地方乡绅手里攥着土地、农户、支柱产业,甚至还有折冲府和山匪等势力,完全可以不用在意刺史府的威压。
哪知才短短半月的工夫,就开始问题百出,先是被逼捐,接着是折冲府重新洗牌,这之后又行刺失败,现在还遇上了漫天的谣言。
“看来,这刺史,比想的要难缠。”裴三儒心里腹诽,想着要如何才能扳倒这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