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倚在雕花檀木床栏上，纵欲过度的身子陷在云絮般的软枕里。暮色透过纱帘，映出枫秀抱着枫落落的身影。小团子正蜷着粉拳打哈欠，睫毛随着父亲刻意放缓的步调轻颤，似坠未坠的泪珠凝在眼角。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落落的百日宴，玥儿和皓晨什么时候才来魔皇宫？”白桑问道。
枫秀动作一顿，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过段时间我让黄烁去接她们。”
“好。”白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微微侧身揉了揉酸软的腰。
她听说这男人过了三十就会变得不行，枫秀都六百多岁了怎么还跟个小年轻一样。
枫秀注意到白桑的小动作，指尖悬在枫落落眉心，暗紫色灵力凝成星辉，小团子睫毛上的泪珠消散，眼睛沉沉闭上，寝殿四角的晶石随之明灭，将她包裹在静谧的灵力中。
“别用灵力。”白桑抓住枫秀的手腕，“上次落落额角都生出鳞片了。”
“混血总要经历血脉相争。”枫秀将熟睡的枫落落轻轻放进摇篮，垂落的黑发扫过小团子粉嫩的脸颊。
他转身时，月光恰好漫过床幔，照见白桑腰间若隐若现的金色六翼天使图腾。
目光短暂停滞，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白桑腰间有神罚的印记？
“怎么了？”白桑问道。
“没事。”枫秀回过神来，走到床榻边缘，温热掌心覆上白桑腰窝。
白桑忍不住轻颤，枫秀的灵力带着初雪般的凉意渗入肌理，却在触及她体内残留的神罚之力时发出细微爆鸣。
她一把拽过枫秀的手腕，看到了他指节被灼伤的淡红。
“你总这样。”淡绿色的柔光拂过伤口，白桑指尖抚过他腕间盘踞的魔纹，“为什么要瞒着我神罚和审判圣剑的事情？”
寝殿的水晶灯忽然明灭不定，窗外花影在墙上游移如鬼魅。枫秀反手握住白桑，漆黑的眸子中是白桑看不懂的情绪，“那天劫云里藏着诛魔阵，审判圣剑悬在产房正上方，而你的老师，就站在圣殿联盟观礼席。”
“所以你向圣殿联盟下了战书。”白桑道。
“嗯。”
事到如今，枫秀也不打算隐瞒宣战之事。因为他希望白桑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依然会选择站在他身边。
白桑沉默了好一会，随后带着几分试探问道：“那我可以回一趟牧师圣殿吗？”
她想亲自问问凌笑，是不是真的想杀死她和她的孩子。
她是孤儿，凌笑对她恩重如山，亦师亦父，她自然不愿意相信凌笑会想杀死她。
更何况，如果没有凌笑，她就不会成为一名牧师，更不会遇到枫秀。
枫秀的手指微微收紧，紧紧盯着白桑，沉默不语。
窗外树影摇晃得更厉害了，枝桠在琉璃窗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白桑能感受到枫秀掌心在发烫，像暗夜里蛰伏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