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霍灵儿抿紧嘴唇，荡开他的枪，冷冷地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雨浩好不容易见到了她，当然不肯轻易罢休。
但他听到身后时不时传来和菜头的呼喊声，只好匆匆把一张纸条塞入她手里，尽快地后退撤离。
烽火硝烟中，霍雨浩艰难退出了十几步，再次回眸。
望着霍灵儿在刀光剑影中那冷峻而坚毅的身姿，他实在无法相信，她竟会认了戴浩。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她那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他想的那样？那究竟是哪样？
·
子时，探十里。
月色渐浓，寒风凛冽。
霍雨浩等了快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
她一身夜行黑衣，默默摘下面罩，脸色冷若冰霜，
“我不想让你知道的。”
这句话，无疑坐实了霍雨浩心中的猜测。
他身子失控地晃了晃，声音沙哑，
“但有些事情……我想让你知道。”
霍雨浩抬起头，望着天空上那颗最亮的星星，
“你知道吗？妈妈这一生，所有的苦难，都来自于那个人！他让妈妈有了我们，却对她不闻不问。”
“那些年，妈妈每天在公爵府苦苦挣扎，忍受夫人和少爷们带给她的非人折磨。”
“寒冬腊月，他们让她用双手泡在刺骨的冷水中洗衣服，冻得开裂流血。可她却始终那样善良，从不抱怨，甚至教我……不要恨他们。”
他深深地哽咽，用力将下唇咬得发白，
“我怎么能不恨？妈妈的身体经不住如此摧残，一天不如一天，弥留之际，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她这辈子虽然过得很苦，但也很幸福。唯一的遗憾，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替她找到你，带你回家。”
“你可知，她当年把你送走时，有多心痛？要不是那个人这么多年来对妈妈不闻不问，任由夫人欺辱，又怎么会沦落到必须要把你送走，才能保全你的性命呢？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声声责备，眸底却微微闪动，
“多少次，我在梦里见到妈妈，我都想告诉她，我找到妹妹了，她很好，很乖，长得很像你。”
“如果妈妈还活着该有多好，她就能看到你，看到我们团聚的样子。现在的我，已经有能力养活你们、保护你们，可惜……妈妈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霍雨浩早已泪流满面。
他扭过头，目光灼灼地指向霍灵儿，
“而你呢？你竟然认了那个害死妈妈的人当父亲，你……”
霍灵儿垂眸不语，眼眶里闪着些许细碎晶莹的光，
而面对霍雨浩的指责，她却似乎并没有要解释清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