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殇看到手中的笔被抢走了,似是气急了,不知该说什么,脸憋得通红。
她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我不就是管你要点吃的吗,真小气!”
“你是谁?”小墨殇:“我的课业没做完,你出去!”
“我是聂曦梅啊!”女孩抢了笔,转着玩“我娘说过,不以繁书困神思。你这么读书会成呆子的!”
小墨殇觉得自己被欺负了,觉得自己的面子被她碾得粉碎,他心中似乎升起了不可遏制的怒气,他把左手的书重重合上,扔到一边。
“喂,你摔什么啊”她噘着嘴,一屁股坐到他对面,头埋在胳膊下面,哭着说道“我不就是来找你讨些好吃的,你至于吗?我吃的东西又不多,就算把你家吃空了,我从我家拿来补给你不就好了,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墨殇不记得她彼时是真的哭了还是装作哭腔吓他,只是他听到她最后那句话时,心跳错了一拍。
“殇儿,过几日,你聂伯伯聂伯母会带着他们的小女儿来山中小住。聂家与咱们是故交,聂家的孩子品性都是无可挑剔的,你若真的和那孩子能玩到一起,我们便和你聂伯伯聂伯母说,把那孩子讨来给你做媳妇!”
后来,拜月族派数十万阴兵教众,攻入中原。仙门百家,除聂、墨两派,均不战而降。一时间,蛊虫肆虐,死伤惨重,血气冲天。为逼两派尽早投降,拜月掳走仙门各派掌门嫡子,包括墨殇。
置身事外的人对善恶的态度往往是极度分明的,一旦罪厄逼身,大义炳然的君子也会从恶如流。罪厄往往带来散失与权欲,人无法轻易接受失去,人也无法轻易拒绝权欲。
墨殇被关在暗牢的日子里,每日被打的皮开肉绽。而旁边的孩子却没一个在意。不仅不在意,那些孩子们还抢下他每日的吃食。在他们看来,如不是墨殇和的父亲执意与拜月为敌,他们也不会沦落至此。
世间的善恶根本没有界限,正义也可以是原罪。
就在墨殇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聂曦梅出现了。
墨儒荻和聂若怀想要解救那些被扣住的仙门子弟,又苦于不知他们被关在哪里。聂曦梅自告奋勇作饵,为父亲探路。当她被拜月士兵带到暗牢的时候,她看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身上血污肮脏,爬满鼠虫的墨殇。
聂曦梅驱走了他身上的鼠虫,使劲推着墨殇,想要把他唤醒。可她唤了很久,墨殇就是不睁眼。
“你推他干嘛,他昨天到现在都没动过,八成已经死了。”
“肯定是死了。今早送餐的来踢了他好几脚,他都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