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陛下!”曹焜身后的老臣通政使洪乾尧俯身叩拜道“妖人误国,若不处死这妖女,我大齐百年基业恐要毁于一旦啊!”
周云琤拨动着手中的菩提珠串,静默片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的百官“百年基业?怎么?听诸位的意思我要是不交出你们想要的人,你们是准备造反吗?”
百官闻言,瑟瑟拜伏:“臣不敢!”
“朕听了半天,各位大人大人要找的似乎是秦家的人。”周云琤踱着步,瞟了眼身下跪着的那些人,哂笑道“可秦家人早都被先皇屠尽。诸位现在来找我要人,是想让我去乱坟坡给诸位挖吗?”
“陛下有所不知,当年秦轸的夫人和养女被人救走,那养女后来更名为初颜,被送进了那南柯楼。”曹焜言辞忠恳:“陛下,民乱则国必危。八年前的那场大战耗光了国库之积蓄,世有饥荒,民有饥色。时至今日,就算陛下大刀阔斧的进行商改,充盈国库,可国都外依旧是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啊!”
“曹大人所言极是!” 曹焜身后的礼科给事中附议“当年若非秦轸阵前投敌,使百姓们的心血付诸东流,那今日的大齐该是何等的盛世啊!”
一时间百姓们怒发冲冠,与禁军们更加激烈纠缠。而那些大臣们则是频频俯首哀求。
天色泼染着浓稠的烟墨,狂风猛烈抽打着万物,折枝弯骨。
就在初颜将要松开手中紧握的车笭一角时,耳边传来了墨璟的声音:“所谓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2)。你们明知症结所在,不仅任由先皇沉溺淫佚之乐,现在还背主强谏,是为不忠。有你们这些佞臣在,何来盛世?”
“陛下,你勿听奸人所言啊。”曹焜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被旁边的人扶着,大喊“这人构陷忠良,妄图动摇我大齐国本,他……”
“还国本?”墨璟冷嘲道“大齐早该亡了!”
“简直无法无天!”曹焜挥手,冲着旁边呆立着的禁军,怒喝“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不忠不义之人拿下!”
那些禁军瞟了眼一语不发的周云琤,一动不动。
“福祸在君,为君者,当顺天成意,削心抑欲。” 墨璟如松独立,声音泠然如雪“俗话说天有四时,为君者当不以役作之故,害民耕绩之时(3)。然大齐先皇沉迷于炼丹修道,肆建道观,夺民农时,最终导致农事荒废,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农业税收走低,国力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