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颜盯着冯文苳的双眼,沉默良久,哑声问:“所以,秦轸阵前投敌的消息不是真的,是不是?”
冯文苳笑道“是不是真的又能怎样?”
初颜转头抚着狂跳的右眼,低声问“你想说什么?”
“秦轸作战期间,多次违抗圣令,虽打了胜仗,可也失了先皇的信任。皇子们争夺太子之位,这秦轸不选边,不站队,皇子们理所当然的要杀掉他而将军权握在自己人的手中。”冯文苳道
“我记得当时秦轸刚至涿城时,便有宠臣向先皇献言,直指秦轸拥军自重,与朝中肱骨之臣私交甚密。”冯文苳道“大皇子的心腹们更是多次上疏,指出先皇若是对姜氏无防备,任其功成回国,大齐政权必会易主。”
“拥兵自重?私交甚密?” 初颜愣了半晌,扶额大笑“秦轸一心为大齐开疆拓土,哪来的拥兵自重?秦轸与朝中重臣鲜有来往,何来私交甚密?”
“秦轸手下的十万兵马常年在外,五万亲兵镇守祁南六城。他这十五万兵马表面上是皇家军队,可实际上却由秦轸全权掌管,早已脱离了朝廷的掌控。秦轸又在涿、棫二城募集了五万壮年,还在封渊边上建水城,这是要做什么?要建一个小朝廷吗?”
“你说秦轸与朝中重臣鲜有来往,那为何百官发难的时候,左相疲于奔走,私下劝说百官不要对秦轸发难?”冯文苳义正言辞道“俗话说,千乘之君无备,必有百乘之臣在其侧,徙其民而倾其国(1)。试问有哪个皇帝能让这种虎狼之徒安然留在身边?”
“建小朝廷?虎狼之徒?秦轸从来没想过谋反,秦轸编进军队的五万人都是涿、棫二城的难民,而且大半都是老弱妇孺。”初颜的脑子麻木,她扶着墙,喘着气“秦轸之所以没有把实情上报,是为了用庞大的军士数量震慑外敌。而左相之所以疲于奔走,仅仅是不想有功之人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冯文苳哑然。
初颜问:“所以说你当时去到涿城,那些士兵的死活你根本无法判断,对吗?”
冯文苳又点了头。
初颜撑着冷静,站直身,问“你是怎么搭上褚辉的?你为他做过什么?”
“五年前,褚辉破例下山收徒,我知我儿子不是做官经商的料,便送他去给褚辉看了看。我本没什么奢望,毕竟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世超是个混账东西,身上杀戾之气太重。可谁知褚辉一见到世超,就说世超有仙缘,时机成熟,便会带他入山。我只问他何时才是时机成熟,他说我为他做满三件事后,他便会正式接世超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