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殿内,大齐太后崔云溪倚靠在榻上。
关于大齐太后崔云溪的出身,坊间有很多传言。有人说崔云溪是建安豪门贵女,身家可抵国库的大半。也有人说她出身于修道世家,家族与上仙门颇有渊源。
传言的真实性没人知道,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入宫之后便极受恩宠。崔云溪十六岁入宫,入宫三个月,先皇便立她为妃。不到一年,先皇力排众议,废了当时的皇后陈氏将她封后,独受圣宠。
崔云溪身着八福金丝佛袍,指尖掐捏着佛珠串,闭目斜倚在榻上,懒懒的问“冯文苳被抓了?”
“是的。”贴身太监梵磬跪在地上,白嫩的双手在崔云溪的膝上轻敲,“现下被关押在南堂里。”
屋里檀香味浓,闻久了让人觉得苦。
“早让他管管那不争气的儿子。如今倒好,为了那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成了他人网里的鱼。”梵磬起身,掐了桌上的香,“南堂里面有我们的人在,趁早做了他,也还不晚。”
“皇帝不在私牢审问,反倒把他弄进南堂里。”崔云溪摩挲着佛珠 “今夜的动静这么大,就是在震山里的虎。冯文苳知道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东西,也牵扯不到咱们。”
“朝中的那些老臣怕是会插手今日之事。”梵磬坐回榻边,敲在崔云溪膝上的双手减了力度,“要阻止吗?”
“内阁次辅这块肥肉空出来,那些老狐狸们肯定是要抢的。既为私利,就碍不着咱们的事。不用理他们。”崔云溪睨视着梵磬,“涂山布政使曹武徳找到了吗?”
“还没有。”梵磬道“潘大人已增派人手寻找。”
崔云溪冷声道“告诉潘衍行,这人既然消失了,就让他彻底消失。”
“明白。”梵磬的指腹在崔云溪的膝侧轻按,“太后娘娘,听说陈伯恩的慧训院好像被人盯上了。”
崔云溪将佛珠串搁到一边,问:“皇帝的人?”
“皇上近来忙着巴结墨氏,应该不是他。”梵磬道“那慧训院表面上看是书院,可背地里干得却是买卖人口的买卖。据我所知,朝中不少大臣都在那慧训院买人。您若是能解了这些大臣的后顾之忧,那拿捏那些大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崔云溪的指尖在额角轻压“若非谢景邢大张旗鼓地解决了沈寅,慧训院里藏着的事情也不会被人发现。”
“谢大人也是不得已才出手的。” 梵磬道“沈寅发现了慧训院买卖人口一事,要奏报皇上,他不得不阻止。”
“若要压下此事,杀了沈寅一人就好了。他倒好,一把大火屠人全家,硬是把埋在地下的东西翻了上来。” 崔云溪叹了口气,“暗处之人不是皇帝的人倒是好办,就算是实证在手,消息也会被六部的那些老东西压下,进不了内阁,更无法送到皇帝面前。可若那幕后之人就是皇帝,或者是皇帝身边的人……”崔云溪灵光一闪,“秦轸的养女近日与皇帝走的挺近,可是出尽了风头。她在南柯楼的这些年,想来听说了不少事情,放任着不管怕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