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道:“没错。有人在你们聂氏送来的请柬中下了蛊魂咒。中咒后,家父气脉相阻,灵力被封,意识全无。当看到你们发出的求救信号后,我娘恐是调虎离山之计,故而并未派大兵前去支援。当晚,那蛊魂咒的作用消失后,我父亲得知消息赶到去天虞山之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段子安听到这个答案,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墨殇道:“我爹到时,我娘为了救梦荇,被四派之人残杀。我爹将我娘的尸体带回墨氏。来不及将我娘的尸体安顿好,待四派之人撤走之后,我爹便独自一人在山上山下搜寻,将能带走的尸骨全部带回墨氏,将聂氏祠堂的所有灵位迁到墨氏,并为所有在族谱上能找到姓名的聂氏之人做了衣冠冢。你觉得这些都不够吗?”
“不会的,你胡说……”段子安神情恍惚,他双眼呆愣,浑身剧烈的颤抖。
墨殇崩溃大喊:“段子安,你只知道用杀人的手段处理掉所有背叛伤害过你们聂氏之人。你可曾想过,你杀尽天下人之后,在天下人的心中,你们聂氏仍然是毁天灭地,最大恶疾的妖邪。你所做的只能增加所有人对于你们聂氏之人的恨意。”
段子安两腿发软,下一刻便跪在了地上。
他早该猜到的,他早该猜到与他们共生死的盟友怎会是外人口中的胆小鼠辈。他早就应该猜到那些凭空消失不见的灵位、那些无处找寻的聂氏魂灵,全部都藏在他们最相信的盟友的身边。
“抱歉,是我害了你爹,是我害了你!”段子安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到地上。
墨殇仰起头,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这黑暗无光的夜空下,似乎所有的心都已支离破碎。如今,该留下的人也已然不在,曾经的绝望痛苦现下也只剩下无人问津时浅浅的伤情而已。在暗无天日的旋涡中挣扎着,对错早已说不清道不明。
墨殇道:“你既然如此恨我,为何瞒下我毒死渡隐毒之事?”
段子安道:“因为渡隐并不是死于魂月绡。”
墨殇大惊:“你说什么?不是死于魂月绡?”
段子安道:“他们的身份既然已经被发现,就必须死。可这魂月绡之毒只对人有用。”
墨殇愣了半晌,道:“难道说那金晖寺的所有人也同你一样是怨灵附体?所以说天扶村那些村民被人制成了蛊僵也是你做的?弥灵会那夜在天虞山放出螟嵬虫之人也是你?”
段子安扶着膝盖,站起,道:“那些天扶村的人见利忘义,诬陷聂氏,导致聂氏被屠,数万之人含冤而死。各派之人不辨是非,残忍的屠杀聂氏数万人。他们不知悔过,还恬不知耻的在聂氏亡灵的注视下大肆庆祝。我不觉得我做的所有事情没有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