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闭紧双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兰家人的尸体。凝神片刻,转身问萧逸单:“兰珏枫和兰芜尘在哪里?”
萧逸单对着身后的弟子使了个眼色。
两名弟子搀着兰珏枫和兰芜尘走来。眼下,兰珏枫身上的家服已被鲜血染红,心口的血不停地往下流,整个人如同烂泥一样搭在那两名萧氏弟子身上。和兰芜尘。
梅儿右脚刚迈出去,可下一秒又慢慢的退了回来。
“你个畜生,谁,谁让你进来的,滚,还不快给我滚!”兰珏枫看到之夏,低声骂着。想来,他也想像平常一样高声呵斥,可是眼下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
梅儿问萧逸单:“你对他做了什么?”
萧逸单伸出右手,幻出了一把金丹碎块。那些金丹上面还挂着血丝,上面还依稀浮动着些许灵力。
“没做什么。我知道那兰珏枫待姑娘颇为严苛,动辄辱骂打骂,就替姑娘碎了他的金丹,挑了他们的灵脉而已。至于这兰芜尘吗?”
萧逸单走到那兰芜尘旁边,手中的肃清戟挑了挑
“近日我听说山下各国流行一些很奇特的花样,什么白鹤晒翅,什么碾石为珠,我好奇便在他身上试了试。果不其然,这些新花样看的我真的是热血沸腾”
“哦,想来姑娘是没听说过这些花样。那波扶着就开跟你说道说道。”萧逸单旁边的人拿了把椅子,萧逸单顺势坐下
“这白鹤晒翅,碾石为珠皆是山下那些自封为王的蠢材闲来无事发明出来拿活人消遣的把戏。白鹤晒翅就是困身于十字活木架之上,转动木架以抻筋拉骨。碾石为珠比白鹤晒翅简单了些,就是以木架覆于人的四肢上,将如石般的骨头捻成细碎的珍珠......”
萧逸单后面一大堆话,梅儿再也听不见了。他看着面前两人支离破碎的身子,看着他们如落花浮萍般的残躯,浑身颤抖着。
“他们活该”一个声音在梅儿的内心响着。
是的,他们活该。他们活该被杀被剐。若不是兰珏枫把它当成万恶之始,因她是聂家人就将自己禁在黑暗里一困就是十年,她内心积压着的憎恨与仇怨也不会如猛兽般将她死死锁住。若是那兰珏枫能听她的哀求,不要让她独自守着黑暗守着仇恨看着之夏自在的活在阳光下,或许,在她从这具身体中出来之时,她还会对养了她的兰家人有一丝的感激。可她没有,他把本来可以回头的她彻底锁在了黑暗里。
还有,还有哪些兰家人。他们每个人都视自己为苍蝇臭虫,都不肯与自己亲近。他们都嫌弃她。她那个敬爱的师兄兰芜尘,不也是因那萧柔嘉打过自己吗?没人真正把她放在心上。
对,没人把她放在心上。他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