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在一阵天旋地转的颠簸与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中,艰难地从混沌中苏醒。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凿击过,钝痛如汹涌的潮水,一阵又一阵地袭来,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笼罩,模糊不清。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碰到的是粗糙且散发着阵阵酸腐异味的草席,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一股刺鼻的汗酸味和腐臭味就猛地钻进鼻腔,呛得她喉咙发紧,差点剧烈咳嗽起来。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缓睁开沉重如铅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辆破旧到几乎散架的马车。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四周的木板布满了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缝隙中透进几缕刺目的阳光,将满车的尘土照得无所遁形,每一粒尘埃都在肆意飞舞,像是在诉说着这里的破败与凄凉。她试图起身,可四肢却绵软得如同泡发的面条,毫无力气,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扯动着浑身的筋骨,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撕裂,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这是哪儿?” 林夏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目光中满是迷茫与惊恐,像一只迷失在黑暗森林的小鹿。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声凶狠的怒吼,那声音仿佛带着实质的力量,震得空气都在颤抖:“都他妈快点走,再磨磨蹭蹭的,鞭子可不长眼!” 紧接着,是皮鞭抽打在皮肉上发出的清脆声响,以及人们惊恐的惊呼声、凄惨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林夏的心猛地一紧,恐惧如同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停止了呼吸。
这时,马车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个面容憔悴、头发凌乱得如同枯草的老妇人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看到林夏醒了,她那黯淡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干裂起皮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带着几分欣慰说道:“姑娘,你可算醒了,都昏睡好几天了,可把你爹娘急坏了。”
林夏顾不上许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紧紧抓住老妇人的手,急切地问道:“大娘,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
老妇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怜悯的神情,仿佛在为林夏的遭遇感到痛心:“姑娘,你怕是还迷糊着呢。你家丞相老爹被奸臣诬陷,说他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皇上听信了谗言,下旨把你们全家流放。你身子骨弱,刚出城没几天,就被这苦不堪言的日子折腾得昏过去了。”
林夏听得目瞪口呆,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丞相老爹?流放?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突然,她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等等,大娘,这里是哪儿?现在是什么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