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年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就开始想办法回来。
几乎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期间眼都没合过，此刻满身疲惫。
他刚走进灵堂，就看到一张煞白的小脸。
上次见到时还鲜红的唇，此刻苍白无一丝血色。
眼睛更是哭的红肿不堪。
陆淮年有了此刻最不该有的一种情绪。
他心疼了。
董成凌见陆淮年进来，起身迎了上去。
“淮年，你终于回来了，督军没能等到再见你一面，都是我，没有保护好督军。”
陆淮年面无表情，只是微微朝董成凌欠了欠身。
“董叔，我先去给父亲磕头。”
“好好，你先去给督军磕头。”董成凌说着，想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
陆淮年像是没看到，径直向前走。
董成凌的手拍了个空，他讪讪地收回手，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陆淮年走到灵堂最前面，任由下人替他戴上孝布。
他结结实实地给陆振廷磕了三个头。
就算再不喜欢对方，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血缘关系是他改变不了的。
陆淮年的母亲因为陆振廷一直在外流连花丛，每日郁郁寡欢。
在他七岁那年服药自尽。
自那以后，他就搬去了外公家，再也没有回过陆家老宅。
这还是自他七岁那年之后，第一次踏进这里。
“我在这里守着，让她们都下去休息。”
陆淮年跪坐在烧纸钱的盆前，吩咐身后的管家。
管家知道少爷说的是谁。
少爷向来不喜欢督军在外面的这些女人，估摸着现在看着也不顺眼。
陆管家对着灵堂里的女人们发话：“几位，你们先去休息吧，今日也守了一天。”
七八个莺莺燕燕从地上起身，哭哭啼啼地往后院走。
苏衾也随着她们一起从地上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已经全麻了，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幸好旁边的女佣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陆少爷赶了一天的路，晚些也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接待前来悼念的客人。”
苏衾垂眸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陆淮年，语气关心。
陆管家眉头紧皱。
这苏小姐向来不声不响，今日怎么这般不懂事。
不知道他家少爷最是不喜督军在外头的女人吗？
陆淮年抬头看她：“多谢苏小姐关心，你先去休息吧。”
陆管家刚要训斥苏衾，就听自家少爷开了口。
少爷性子一向冷，难不成去洋人那儿上了五年学，转性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