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常,人心无定。顺天者,不见得可长久;逆天者,也未必能成就伟业。但真正的强者,能在既定的棋盘上,走出自己想要的结局。”
白敬之眉头微挑,目光微微一闪,沉声道:“这句话,倒是有几分‘掌棋者’的意思。”
苏长安笑了笑,淡淡道:“若棋盘已定,那为何不能做执棋之人?”
方慎言轻叹一声,折扇轻敲掌心,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长安:“看来你不仅想下棋,还想定规则?”
苏长安微微一笑,神色坦然。
“先生谬赞。”
片刻后,齐文渊忽然微微一笑,看向众人:“诸位以为如何?”
方慎言轻叹:“才思敏捷,见解独到,确实难得。”
白敬之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他的思维方式,确实不同寻常。”
经历了三场高深莫测的考题,苏长安从容不迫,一一作答,甚至几次让大儒们陷入沉思,整个书院的气氛仿佛随着他的言辞一点点被推向更高的层次。
有人皱眉,有人若有所思,有人悄然叹息,甚至有几位学子已经在心中暗暗惊叹:此人,真的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此刻,大考已然落幕。
按理来说,到此为止已经足够了——
可学堂中的气氛,却仍旧未曾平复。
那是意犹未尽的沉默。
不只是围观的学子们沉默,书院诸位大儒亦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盯着苏长安,仿佛在消化他的回答,又仿佛在掂量着什么。
苏长安心里微微一动,抬眸看向学堂之上的几位大儒。
白敬之神色复杂,目光深邃,缓缓抚着长须,似乎在做着某种决断。
方慎言目光闪烁,看向齐文渊,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微微颔首,像是在等掌院的态度。
齐文渊神情未变,仍旧端坐在主位,眼神深邃如渊,仿佛早已看透了这一切的走向。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
“白先生,你想说什么?”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
白敬之不再迟疑,手指轻轻叩击书案,随即朗声道:
“三题已毕,然我等心头,仍有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