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守候着的李玉公公,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叫一声:“大事不妙!”一边是当今圣上的养母,另一边则是圣上的生母。无论是哪一方在此事中受到损伤,皇上定然不会轻饶他们这些下人。更何况此事关乎皇家颜面,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李玉公公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再也顾不得其他,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开寿康宫,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直奔养心殿。
而在站在门口画梅此刻亦是忧心忡忡,方才亲眼见到圣母皇太后慧明似乎渐落下风,她自幼便陪伴着慧明一同成长,此时怎能不替自家主子担忧?万一慧明真的吃了大亏,那可如何是好?
再看那一旁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刘太医,更是惶恐到了极点。今日竟能目睹皇家最为尊贵的两位太后如同市井泼妇一般争执不休,如此场景实乃生平仅见。一想到此事攸关皇家体面,刘太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悬在了刀尖之上,随时都有可能被皇上一道旨意夺去性命。他满心恐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景仁宫中,太监福海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地一路小跑着进入宫殿,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险些直接扑倒在皇后面前。只见皇后正端坐在一张雕花檀木凳上,手中轻轻摩挲着内务府刚刚呈上来的一匹精美布料。她原本正全神贯注地欣赏着那细腻的质地和绚丽的色彩,冷不丁被江福海这不寻常的举动打断,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恼怒。
她抬起头看清来人竟是平日里一向谨守规矩的江福海时,到嘴边的呵斥之语硬生生咽了回去。皇后微微皱起眉头,眼神疑惑地盯着眼前的太监江福海,心里暗自思忖道:“这江福海向来行事稳重,今日怎会如此慌乱失仪?”
此刻的江福海已经顾不上许多,他强自稳住身形,赶紧向皇后躬身行礼。只见他弯着腰,双手紧紧握着那柄拂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还没有完全平复急促的呼吸。
皇后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何事?这般慌里慌张成何体统!”声音虽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不敢轻视。
听到皇后发问,江福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他定了定神,赶忙回道:“启禀皇后娘娘,今日圣母皇太后去了乌雅太后的寿康宫,不多时圣母皇太后身旁的李玉公公急匆匆往太医院,并传唤了刘太医一同前去。现在又有人传来消息,说是李玉公公行色匆忙地直奔皇上的养心殿去了。奴才见此事非同小可,故而赶忙前来禀报娘娘。”
皇后原本正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布料,听闻此言后,她缓缓将布料放在一旁,起身移步至桌前站立。只见她瞪大双眸,满脸狐疑地质问道:“可都看清楚了?”
站在一旁的江福海身躯微微颤抖,声音发颤地回答道:“皇后娘娘,传出消息之人是来自寿康宫。”皇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严肃地追问道:“那可知晓寿康宫究竟是否有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