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骞望了眼满脸不悦的常爷,再看看尉保山光溜溜的脚丫子,抹把快冻瓷实的鼻涕,急忙拉着尉保山往自己背上带,“山哥!快!我背你进去!”
尉保山严厉拒绝,“我又没瘫!”站起身准备走,被曹宏奇和姚骞一左一右搀住胳膊要将尉保山拎起来。
“怪我怪我!是我连累——”曹宏奇急着道歉赔罪。
“瞎说甚呢!放开我!”尉保山被二人的举动气急了眼,胳膊肘向两边撑,猛地感觉到什么,僵住了动作,低头就看到常爷一只手抓着自己左脚腕,用力往鞋里怼。
旁边的曹宏奇不用尉保山推,早就被常爷一个肩膀顶的差点摔倒在地。
姚骞对常爷的动作同样吃惊,但他记得更要紧的事,“谢谢常爷救我两个兄弟!”
常爷看到尉保山自己蹬上了鞋,起身哼了一声,不发一语大步向前朝房门走去。曹宏奇立即过去,和姚骞一起半扶着尉保山,三人相携跟在了常爷后面。
大门外,小杨举着没盖的水囊强忍着森森寒意探头往院里瞧,看到常爷的身影先进了屋子,他才提脚迈进门槛。
短短十几天没见,如今重逢,他们三个都有很多话要说,但又有点说不出口,尤其是当着常爷的面。只会傻呵呵地看着彼此笑,笑着笑着红了眼,最后齐声长叹,当然,三个大汉子坐一起,也不好意思哭哭啼啼倾诉思念和担忧,简单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对方和自己同样焦心恐慌。以前,他们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联系对方,可从来没有这回的分别让他们刻骨铭心、感慨万千,原因是他们差点分别成永别,阴阳两世别。
感人的重逢被门外传来的说话声打断。
屋外,小何大夫发现檐下站着的陌生人时,好奇地问了句:“乡党是来问诊吗?”
小杨略略欠身回答:“不,我在等人。”
小何大夫注意到小杨手里开盖的水囊,指了指房门,“那便屋里等吧,外头天寒地冻的。”
小杨拒绝的话没说出口,房门从内打开,姚骞出其不意地拉住小杨举水囊的胳膊,水囊倾斜,水洒到姚骞身上。
“对不住对不住小杨兄弟,我方才把你忘了!”姚骞嘴里连连道歉,不管自己的湿衣裳要拉小杨进屋。
小杨本想拒绝,可因为着急姚骞湿到里衣,光顾着提醒姚骞,“快擦擦!这天衣裳可不好干!”反应过来,已经站到门槛里边。身后的小何大夫恰好关紧房门,小杨立时感到了比外面还重的寒意,抬头就对上了常爷的随意一瞥。小杨凭着本能地闪身到姚骞另一边,拉开与常爷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