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吱咛”一声,木门被轻轻推开,露出了云彦疑惑的表情。云彦隔着十几米,就闻到了姚骞的气息,到了门口越来越浓烈,他猜测是姚骞想出门等他,可为何一动不动?他看到青年茫然中又无比惆怅的双眸,急忙去拉他的手,轻声问他:“骞宝?你咋了?”感受到他冰冷的双手,云彦更心急了,一边拉着他往窑里走,一边责备道:“咋么穿这么少就出门了,手脚都快结冰了!”
“刚才就结冰了。”姚骞在心里回答云彦,没有出声,只露出一个短暂的轻笑跟着他进屋了。刚才那一刻他明白了,以前的重视只是因为云彦对他好,直到发现这个人可能会转身放开自己,他才懂得了——爱是畏惧,畏惧不能生同衾、死同椁。
二人进了门,雪地上留下两串有交叉、有叠加、有偏斜的不完整的脚印,恍如两个人一生要走的路。
吃了推迟许久的午饭,姚骞把不认识的字一一请云彦给他释义,等他写了几遍熟悉后,说起了一直想做的一件事,即回当初收留了他四年又免费教了他六年学识的私塾。
对此,云彦有所了解,但不想姚骞记起什么伤心事,他从未主动提过。聊起这个话题,他便多问了些,比如出身、父母亲,以及还有哪些想完成的心愿。
姚骞听着屋外风雪交加的呼啸,目光没什么聚焦地发了半天呆,以前他是不会去卖惨的,可刚刚在雪里结的冰令他转变了心思,是不是他卖点惨,云彦会更加心疼自己?无论会不会,他都有了倾诉的欲念,无悲无喜地说起了一些或已模糊或仍清晰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