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彪的人生思考在落日后的寒冷中中断。不是寒冷搅扰而中断,而是贫瘠见闻和简单阅历让思考的答案很是明确:活着就是为了不断的学习。
年轻人的情绪喜欢多变,上午的相思、中午的焦躁,下午的孤独,傍晚的楚楚可怜。奥德彪孤零零站在公交站台前,等待着先前还追赶着自己屁股的公交车。寒冷天气冻住了多变的愁丝,困乏的人儿抱着双膝蹲下,公交车在十几分钟后缓缓驶了过来。
奥德彪一瘸一拐走上公交,凑到最近的座椅上舒缓发麻双腿。公交车门关闭,昏暗空间内两位乘客各自发呆。
奥德彪低头揉着发麻的双腿,扎里娜侧头看着窗外的朦胧,公交车的轮胎摩擦着路面奏响音乐。
公交车门开合了七次,揉着双腿的奥德彪终于掀开了捂在头顶的衣帽。手机导航被轻轻点开:“再有九站就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奥德彪心里暗自嘀咕。
公交车门再次打开,车尾的乘客戴起衣帽,消失在朦胧街道。奥德彪换了一个座位,侧头冲着窗户哈了两口热气,又用手擦拭了车窗上的雾水,窗外的朦胧变得清晰,马路上稀疏的车辆迟迟不见从眼前驶过。倒是对面的公交车屁股后面的天桥朦胧可见:一道同款的白色羽绒服出现在天桥的一端。
奥德彪用手掌把车窗整面玻璃又快速地擦拭了一遍,双眼紧紧盯着夜色朦胧中的天桥和天桥上渐渐暗淡不真切的身影。
冰冷窗户让温暖的手掌变得湿冷,凉飕飕的手掌使劲揉搓了一下脸蛋,奥德彪起身大声说到:
“或许是呢?反正离宿舍也就四五站路了。”
空旷的车厢内,突兀的声音让奥德彪的黑脸一红,快速转头打量了一番空荡荡的车厢。缓缓停歇的汽车打开车门,臊红发热的脸蛋驱使奥德彪赶紧离开。
公交缓缓离去,发热的脸蛋在寒夜中冰冷。胆怯的双腿拉住看向天桥的眼神,忐忑的内心让探寻的眼神飘忽。冰冷的双手再次抬起,拍打着自己的脸蛋,低声加油:
“奥德彪,加油!”
“下都下来了,总得去看看再说。”
迈开的双腿缓慢前进,走向十米开外的天桥。内心的挣扎又低声劝阻:
“奥德彪,你这是在发什么神经呢?万一不是呢,大冷天的跟个神经病一样。”
奥德彪又拍了拍脸蛋,嘴巴再次说着违心的话:
“加油,那个身影快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