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夜子在哪呢?”
林婉打开房门越过夜辰四处张望,好像没认出来的样子。
但没一会她自己就已经憋不住地笑了起来:“行了,不逗你了。”
林婉注视着眼前这个个头已然超出她整整一截的夜辰,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当她瞥见夜辰此刻那身严丝合缝的衣着以及那张被阳光晒得黑了八度的面庞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与疼惜之情。
她轻柔地牵起夜辰的手掌,缓缓将他拉入屋内,并让其安稳落座。
";苦了你了!瞧瞧你,整个人都瘦了这么多。"; 林婉一边轻声呢喃着,一边伸出双手,在夜辰的脸颊上来回摩挲。
话未说完,眼眶便已泛红湿润,泪水似有随时夺眶而出之势。
眼见林婆婆即将泪如泉涌,夜辰叫苦不迭赶忙出言宽慰:";不苦不苦,真的一点儿也不苦!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哪有瘦呀?您再看看我现在,身体结实得如同蛮牛一般呢!";
说罢,夜辰霍然起身,摆出一个标志性的健美姿势,以展示自身的强健体魄。
夜辰确实较往昔更为健壮威猛,但不知为何,即便如此,只要稍作分离,在林婆婆的眼中,夜辰始终显得清瘦憔悴。
林婉被夜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逗得忍俊不禁,同时又对自己这般年老之后反倒变得越发多愁善感而心生些许懊恼之意。
“说说吧。”
夜辰听到这里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和林婆婆分享自己在集训的这段日子。
当然,一切早已经被他打好草稿,该说的一定要夸张,不该说的直接简单略过。
夜辰就这么说着,林婆婆也就这么看着他,不时还跟着笑了起来。
说到和交到了好朋友和一起训练时的快乐场景夜辰就兴高采烈夸张的描述。
说到自己遭遇的几次危险事故夜辰就将它描述的千奇百转,而自己总是能够巧夺先机从容面对。
在和林婆婆的描述里他总是那个光彩夺目一身从容淡定的形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完全没有丝毫危险可以近他的身。
林婉听着夜辰绘声绘色眼角泛起慈祥的微笑,虽然她听起来一切似乎十分都是那么正常,但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夜辰专门省略的细节在她眼里简直拙劣地不能再拙劣,她默默注视着夜辰带着手套的手和高领毛衣。
她的视线仿佛可以透过层层阻隔看到夜辰伤痕累累的身躯。
“害怕吗?”林婉的声音轻飘飘的。
“啊???”夜辰刚还在兴奋地演讲,这时听到林婆婆的话大脑突然宕机。
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夜辰本还打算继续圆一圆,但是看到林婆婆的眼神后他沉默一会后轻声说道:“怕的,我怕极了,我怕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您,我怕刚刚起步的人生就这样戛然而止,我怕我死前都一脑子疑问,我怕...”
林婉伸手放在夜辰的头上轻轻抚摸,就像小时候那样每当夜辰一个人在黑夜里害怕的时候总是会敲响林婆婆家的门寻求保护。
而每次婆婆都是像这样摸着他的头不说话,只是轻轻摸着就抚平了他心中的一切恐惧。
“不用怕的,婆婆一直在的。”
“嗯。”夜辰头埋在手臂中靠在婆婆的大腿上倾诉着自己压抑的情绪。
死亡的恐惧,失控的焦虑。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
从林婆婆家中出来后夜辰的心情好了许多,不是以往那种将情绪埋藏在心底而是真正的轻松释然。
整装待发,夜辰换上了在集训营中的作战服,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将那枚集训营优秀毕业生的勋章佩戴在衣服上最显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