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表面他是温润的:“娘,儿子不辛苦,江南景美,是个好地方,只是治理水患时,有些事总要亲力亲为一番,如此才能让下面的人心悦诚服。”
“只是你也知道,儿子自幼读书没干过什么苦差事,所以随便干点,手就变粗糙了一些,其实一点也不苦的,你就别哭了,儿子心疼。”
陆兆亲自给卫氏擦拭眼泪。
卫氏也不是过分矫情的人,所以眼泪掉了一会,就停下来了。
母子俩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卫氏这才想起来问他:“你回来后,可有去见过你媳妇?”
陆兆表情一愣。
想到刘岩不久前的禀报,陆兆掩饰下眼底情绪,温柔说道:“还没,不过,儿子已经让人给她送去一些江南的特产了,晚点儿子再过去。”
卫氏闻言忍不住皱眉。
眼底是不赞同之色的看着他,声音多了几分严肃:“兆儿,你刚回来,娘也不想让你不高兴,可是娘有件事必须要批评你。”
“当初赐婚,你虽不情愿,可人到底进了家门,跟你拜了堂,到了你的房中,那就是你的妻子,无论当时你有多不快,也不能在新婚之夜就如此作践的冷落人家,你可知道,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有多大的伤害和耻辱?”
“轻则只是被夫家上下轻视嫌弃不重视,重则,可能就会逼着人家一条白绫上了梁。”
“你这是在害人啊!”
“兆儿,娘知你自幼就聪慧,很多事也不愿跟娘说,怕娘担心,能自己承担就自己承担了,可是娘对你要求从来不多,只要求你做人要有底线,对女子要多一些尊重,莫要不把女子不当一回事,可你新婚夜就抛下妻子一走了之之事,实在是让为娘十分的失望。”
说到这,卫氏想到花木锦两年来的所作所为,叹息的说:“这两年来,她为了能得到陆家上下对她的认可,伏低做小的做了不少事。”
“你回头若是听到了旁人说起来,你可不能旁听旁信,就觉得她不好,对她横眉竖眼的,要知道她嫁到陆家来时,还是个小姑娘家家的,什么都不懂,又没人在一旁教导,只能靠着讨好别人来获得别人的认同,这件事究根到底,还是因为你才造成的。”
卫氏怕自己儿子回来后,听到别人对花木锦不好的评论,就又对自己的媳妇闹出什么事出来,所以提前的给他打起了预防针。
却不知陆兆早知一切。
不过,听到卫氏那些话,陆兆心里头也忍不住泛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脑海中忍不住浮起这两年来,她所面临的一切。
想到陆家那些人的嘴脸,可能会对她的欺负,而她还为讨好而伏低做小的一幕……
他心头不由得狠狠一紧。
眉头忍不住皱起。
这种感觉以前明明没有。
可今日,他脑海中自动浮现了那张爱笑明媚却古灵精怪少女的身影,为了面对那些陆家人欺负,为了能在陆家生活下去,不得不被迫压低了头颅的画面……
陆兆不由攥紧了手,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一种说不清楚的愧疚瞬间涌上了心头。
“兆儿,娘不要求你一定要爱上她,可是她已经是你的妻子了,那你就得给她最起码的尊重与爱护,不要去伤害她,就算她真做了什么不对的,你也可以好好与她沟通,夫妻夫妻,互相包容体谅,才能算是夫妻,你要多多的包容体谅她一下。”
卫氏想到这些段日子接触下来:“而且娘发现,这木锦,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而已,你以后与她多接触接触,就一定能发现她的好的。”
听着母亲一直劝道的话语,陆兆很耐心的都听完后,才颔首的低沉说:“娘,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跟她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