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分地之后,柳琦鎏和沈佳便将全部精力与心血都倾注在了门市部的运营之上。他们所承包的那片广袤无垠的土地,正逐步迈向机械化种植的崭新道路。正因如此,柳琦鎏前往田间辛勤劳作的时光相较以往大幅缩减。通常只有当土地急需浇水灌溉或是杂草丛生亟待清除时,他方才会亲自赶赴农田挥汗如雨一番。而其他大部分时候,他基本上都会坚守在门市部里,精心打理着生意。
然而,就在1998年,柳琦鎏的姥娘不幸与世长辞。自那以后,家中原本和谐温馨的氛围仿佛瞬间被打破,好似一座失去了平衡的天平般,始终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之感。舅舅和姥爷如今居住在位于村南的棉油加工厂附近那座陈旧的老宅子内,两人相互依偎、彼此依靠,共同面对着生活中的种种艰辛与不易。
令人唏嘘不已的是,舅舅身患残疾,终其一生未曾娶妻成家,平日里仅能凭借着走街串巷叫卖酱油醋这样微薄的收入来勉强度日。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姥爷也日益变得年迈体弱,身体机能每况愈下,行动起来愈发迟缓且不便。
值此家庭局势已然略显动荡之际,柳琦鎏的母亲与其四位姨姨之间围绕着如何妥善照料父亲以及弟弟的关键问题,猝不及防地爆发出了激烈的矛盾冲突。这场纷争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波澜,令整个家族陷入一片混乱与不安之中。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母亲家的小院,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柳琦鎏的母亲把四个姨姨召集到了家里。屋内陈设简单,一张老旧的木桌摆在正中央,周围摆放着几张椅子,桌上放着一壶刚烧开的茶水,热气袅袅升起。
“大姐,咱爹和弟弟这日子过得真是太苦啦!咱们可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行呐!”大姨满脸忧虑地坐在靠近门口的那张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中明显透露出几丝焦急与不安。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柳琦鎏母亲的面庞,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解决问题的曙光,满心期待能从柳琦鎏的母亲口中听到一个切实可行的主意或者承诺。
而此时,柳琦鎏的母亲正一脸愁苦地端坐在主位之上,眉头紧蹙成一团,宛如两条深深刻印在额头上的黑线。她那原本白皙娇嫩的双手此刻正交叠放置于膝盖处,修长的十指却显得有些局促,无意识地相互纠缠、摩挲着。只听她用低沉而又略带沙哑的嗓音缓缓说道:“妹子啊,我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咱们各家如今也是有着各自难以言说的难处啊……”说到这里,她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整个人都被一种深深的无奈所笼罩。
二姨向来就是个急性子,只见她忽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动作快得仿佛带起了一阵风。紧接着,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她的手掌犹如泰山压卵般狠狠地拍在了面前那张破旧的木桌上。这一掌力道之大,不仅把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几跳,更是连带着整个屋子都似乎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