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逸轻轻鼓了几下掌,笑得温和:“真不错,顾以恒同学又一次精准地指出了问题的核心。那你觉得,情绪的整体性,应该怎么去理解?”
顾以恒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情绪不是一张表格,也不是一幅地图。它是更像……一道河流。分类和分解,就像试图用一个量杯去装整条河的水,结果可想而知。”
阮清逸低笑了一声,伸手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翻了翻,语气依旧轻松:“你的比喻有点意思,不过,如果有人问你,河流的方向和源头在哪,你要怎么回答?”
顾以恒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这就是思学院存在的意义,不是吗?探讨河流的方向和源头,最后发现它的方向就是它的流动,源头就是它的存在。”
阮清逸忍不住轻笑出声,像是被他的回答逗乐了。他放下笔记本,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完全没错,你倒是问答自如。”
顾以恒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把笔记本收进包里:“你怎么最近变了。”
“哪里变了?”
“变得开朗了。”
“开朗吗?我并不觉得,可能只是想的多了吧。”
“那我不希望你变得太啰嗦,不然没得聊了。”
阮清逸稍稍直起身,目光中闪过一丝促狭:“算了,聊聊你对同学们的看法?比如,琳梵怎么样?”
顾以恒停下动作,目光淡淡地看向他:“如果你想听‘她挺聪明’这种评价,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她确实聪明。”
“行吧,也算是懂我。”阮清逸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过,她的聪明和你的冷静似乎不太一样。你觉得,她的思维方式有没有价值?”
顾以恒轻哼了一声,语气平静中透着几分不屑:“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有价值。问题在于,她能不能坚持下去。”
阮清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双手抱在胸前,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坚持下去?那我倒是挺好奇,你觉得什么样的事情才值得坚持?”
顾以恒站起身,整了整衣领,抬眼看向阮清逸:“值得坚持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而是为了自己。这一点,连你应该也懂吧?”
阮清逸笑着摊了摊手,眉眼间满是无奈:“当然,我可从没质疑过这点。”
顾以恒淡淡瞥了他一眼,背起书包,冷静地丢下一句话:“那就不用浪费时间在这些没意义的探讨上了。”说完,他转身走出了自习室,步伐从容,毫不拖泥带水。
阮清逸坐在原地,盯着顾以恒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低声笑道:“他啊,真是一点也不肯多给别人一点面子。”
随即,他重新打开笔记本,目光中多了一丝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