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一向是个不会害怕的家伙，哪怕面对再可怕的梦魇，她都敢冲上去，哪怕受伤了，也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可刚才，她在怕她。
琳梵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刚刚想伸出去拉南浔起来的动作，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我现在……还是我吗？
她应该难受的，可是她甚至连难受都没有。
她只能思考，她只能站在这里，一遍一遍地在脑子里推演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反复分析南浔的反应，一遍一遍地试图找出原因。
可她却无法有情绪。
她连自己是怎样的表情都不知道。
她想叹气，想缓解一下气氛，可她连“叹气”这种下意识的情绪性动作都做不到。
这……跟傀儡有什么区别？
她想，她是不是……正在变成一个没有情绪的人？
而南浔则看着水晶球，忽然意识到…琳梵或许可以用这个来缓解她的情绪。
她想帮她。
她小心翼翼地将水晶球递出去，手微微颤了一下，轻声道：“这个……应该能让你好一点……”
琳梵怔了片刻，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水晶球上，可她没有接。
她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得像是湖面：“不行。”
南浔的手僵了一下，指尖收紧，眼底的光微微颤了一下，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琳梵拒绝了她。
琳梵……是不是已经不需要她了？
她是不是已经被抛下了？
她看着琳梵，眼神里浮现出一丝浓重的失落。
而对方却一点表情都没有，一向看起来还算好接触，让南浔舒适的面孔，在这时居然会恐惧…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在琳梵面前感受到疏离。
空气沉默而僵硬，简司皱了皱眉，看着两人间明显的不对劲，他忍不住开口：“……你们就说出来不好吗？”
南浔和琳梵都愣了一下，双双转头看向他。
琳梵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最终还是先开口，声音仍旧平稳：“我的情绪太极端也太复杂了。”
她顿了顿，目光微微沉了一些，继续道：“如果用了水晶球，它不仅会爆开，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你的情绪。”
南浔猛地一愣，怔怔地看着她。
她……居然还在想着自己？
她刚刚明明被她的眼神吓到了，甚至一瞬间产生了恐惧，可琳梵却仍旧在为她考虑？
可还没等她说话，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浑浊，像是被梦魇域的侵蚀再次卷入其中。
简司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他立刻上前，抓住了南浔的手，闭上眼。
黑雾在她的情绪里翻涌，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微一颤，随后缓缓收回手。南浔的眼睛又重新恢复了原样，但还是流出了冷汗。
琳梵皱眉，看着他的动作，沉声道：“你这是什么能力？”
简司睁开眼，轻轻叹了口气：“这估计跟我体内的碎片有关吧。”
他顿了顿，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语气淡淡：“只是一开始不适应，所以很疼。现在……还算可以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