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继宗面色也有些沉凝,瞧了贾赦两眼,开口道:
“王子腾王大人是贾府姻亲,怎么我瞧着,好像王家今儿竟没来?”
贾珍一听,面色便有些难看,只是看在贾王两家世交的份上,倒也维护两句:
“王家舅舅如今在九边,府里只有些妇人做主,一时难免不周到。”
柳芳嘿嘿一笑,阴阳怪气道:
“威烈将军既是这样想,我倒也愿意相信两句,只是,我听闻王家大小姐,将要与保宁侯府结亲,这是怎么说的?
难不成咱们这几家,竟没有好儿郎的不成?”
贾政开口转圜道:
“保宁侯虽不大与我们往来,到底也是国朝勋亲,况且此番婚事,又有陛下的意思在里头,王家难以拒绝,也是有因。”
柳芳笑道:
“原是为此,那倒是我想得差了,我还以为贵府辛辛苦苦扶持起来一个九省统制,一转眼就投到顺德那边去了。”
贾赦阴沉着脸,打断道:
“像这些个闲话暂且先罢了,如今陛下在军中动作频频,我等若无缘由,等闲也难聚到这一处来,王家那边,自有分寸,还是先说些旁的。
陛下这两年,每个月总得在军中有些动作,前些日子,又下了两个参将,托关系跑到我这儿来求情。
咱们虽是臣子,按理说陛下既有意收拢军权,我等自然应该双手奉上,只是这军队不比别处,咱们几家,自开国那时候起,子弟就在军中打拼,晓得这军中的难处。
陛下虽英明,到底没有在军中待过一天,若是贸然胡乱插手,只怕稍有不慎,引起动荡,到时候只怕社稷有难。
我等一番苦心,陛下一时不能理解,总得想个法子,叫陛下知道我等的心意才是。”
侯孝康低头啜了口茶,语气平淡道:
“赦大哥这话在理,总归咱们几家,一向也都是跟着贵府走,倒不如赦大哥说个章程出来,咱们只管照着办就是了。”
贾赦在贾家内部虽不得意,但在外头与这些军中世家往来之事,却还是他主理,听侯孝康请他拿主意,心里便有些受用,因而笑道:
“侯老弟这话偏颇,咱们八家,一向同气连枝,有什么事只管商量着来,哪里就有谁跟着谁的说法。
我是想着,陛下有意在军中立旗,王家那头,原本就是这个意思,咱们是做臣子的,若总跟陛下顶着干,只怕是不落好。
倒不如顺水推舟,咱们先站到旗下去,帮着把那旗子捧起来,这样陛下高兴,咱们也没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