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昨儿瞧着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忽然就下雪了,我刚刚打周家粮店那儿过,今天挂出来的粮价可又涨了。”
“你说周贵妃他们家那个?今年河南打仗,粮价涨起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就看能涨到什么地步了。”
“已经不低了,斗米四百文,眼看着比九月份的时候已经翻一番。”
“这仗要是还打不完,粮价就还得接着涨,唉,再涨下去,老百姓吃什么去?”
两人四处看了看,眼见着小摊儿周围就来了几个乞丐,盯着小摊儿上支起的蒸笼不停得咽口水。
摊主自然不愿意叫几个乞丐坏了翰林老爷们的谈兴,挥挥手赶他们离开。
韦昭顿了顿,掏钱又买了几个馒头,叫摊主给乞丐们发了,乞丐们没口子的道谢,果然也不敢再多打扰,穿着单薄的破旧衣裳,瑟缩着走在路边,似乎并不觉得有多寒冷。
大抵也已经习惯了。
杜仪也叫了一碗羊汤,喝了一口,只觉胸腹间便有一股热气弥散开来,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韦昭冲着乞丐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叹了口气道:
“也不知道林贤弟在河南到底打得如何,天下分明太平,怎么好好的就闹起来了呢?”
杜仪略顿了顿,回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伙贼兵是那五通教唆使起来的,这些邪教,惯会蛊惑人心,哪里有什么道理好讲。
林贤弟固然才高,此番投笔从戎,这等意气,着实叫人心折,只是到底也还年轻,又不曾经历战阵,早前报上来几场小胜,已是难得,若真要平乱,只怕还得看竟陵伯和冯将军的手段。
林贤弟能将乱军牵制在归德府,不叫他们再四处流窜,已是不易了。”
四处瞧瞧,又压低声音,敲敲桌子,示意韦昭也凑近些,方才小声道:
“最近京里有些流言,说林贤弟一介翰林跑去带兵,是不自量力,误国误民之举。
昨儿我去岳父家饮酒,听岳父大人提起,朝中已经有御史在弹劾林贤弟,说他劳师无功,虚耗国库,折子已经到陛下手里了。”
韦昭吃了一惊,忙道:
“这话从何说起?林贤弟只三千人,又要何等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