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这倒由着太太做主了,不曾见有什么忌讳的,况且爷的脾气又好,只要太太不做糊涂事,也不会拿太太撒气就是了。”
说着还指指香菱:
“太太不知道,香菱昨儿得了爷赏的一件褂子,也想着报答呢,专门学着书里说的,去给爷研磨,倒把爷的端砚给摔了。爷也不当一回事,反倒担心把香菱给吓着了。”
香菱被提起糗事,便臊红了脸,也挪过来到,瞧出尤氏身上的不安,也安慰道:
“太太别害怕,晴雯说的有理,爷最是心善的,待人又好,我这样的,爷尚且疼我爱我,何况是太太这样的人物。”
尤氏和晴雯听得一愣,神情有些古怪起来,晴雯忙打圆场道:
“绿衣素来说香菱是个呆的,一时说错了话,太太不要往心里去。”
尤氏也尴尬的笑笑,哪里敢计较什么。
她也早听过“绿衣”的大名,是林思衡跟前第一等的大丫鬟,她今儿一见晴雯和香菱的穿着打扮,便知这两个必是在林思衡跟前受宠的人物。又听晴雯这般说,便猜这两个只怕也与绿衣一般地位。
眼见林思衡身边两个宠爱的大丫鬟都这般说,尤氏略放下心来,已看出来这两个是并无甚心机的,既难得有此机会,便又接着打听道:
“两位姑娘既这般说,可见伯爷果真是个善心人,伯爷既已显贵,身旁必不能少了人服侍,两位姑娘虽瞧着也是顶细致周到的人物,只是不知可还有旁人在伯爷身边伺候?
快求二位姑娘叫我知道,千万别冲撞了去。倘若都跟二位姑娘一般人品,那便是菩萨老爷,也该羡慕伯爷的福气了。”
晴雯闻言便有些得意,瞧着尤氏也觉得愈发顺眼了些,乐道:
“太太这话未免抬举了些,我与香菱不过只是丫鬟,能在爷跟前服侍着,该是我们的福气才是。
太太既然问起,好叫太太知道,爷虽贵为伯爵,却也并不讲究什么排场,又不曾娶亲纳妾,只四个丫鬟,侥幸得了爷的青眼,跟在爷身边伺候着。
除了我们两个,若太太有心,倒还有两个,太太不妨且认一认。
一个是红玉,原也跟我一样,从西府里出去的,她爹娘还在西府里做管事,如今在爷身边打理些杂活。
那是个有心计的,人也利落,在爷跟前也说的上话,倒没什么坏心,太太别得罪了就是。
再就是绿衣,太太许是知道的,她跟在爷身边最久,跟着爷从扬州来,那是个顶聪慧有能耐的,只帮着打理生意,倒不太管家里的事。
爷虽疼我和香菱,也不敢说能胜过绿衣去,况且红玉也服她。再者,边管家正是绿衣兄长。太太若无事,倒不必去招惹她,她也没心思来为难太太,只管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