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伯爷的能耐,来日也必有更甚甄家之时。”
贾琏也连连附和一二,林思衡只是笑而不语,一则他是要看看甄家今日的权势地位,二则,他巴不得等开了席再进去,随意吃两口,尽到了礼数就走。
甄家对西苑如此要紧,崇宁帝只怕晚上做梦都能梦见它,实在是个大麻烦。
林思衡脚下不动,贾琏便也只得与他一道等着,雨村也正有意再与林思衡联络一二,竟也立在这里。
若单只林思衡和贾琏,认得他们的也并不多。只是贾雨村却在金陵上任已久,此处来来往往,俱是士绅官僚,岂有认不得他的,不时便也一些眼看着一时挤不进去甄家讨好的金陵官商,见着雨村见此,便先围拢来此示好。
一时动静渐大,甄家自然发觉,管家远远的认出贾雨村,忙入内禀报,不时便有一头发半白,身着赤袍,气度威严的老者从门内走出来,远远的望了他们一眼,便急急的往他们这边来。
路上众人见此都纷纷让开,不敢阻拦,竟生生给他让出一条道,只在这人路过自己身边时,讨好的唤两声:
“大老爷!”
这人也只是随意得点点头,脚步不停,雨村早从轿子里出来,也上前迎了两步,口中哈哈笑着拱手道:
“雨村来迟,请甄老爷恕罪一二。”
那人也呵呵笑着近前,一同拱了拱手:
“雨村兄何必在这站着,岂不叫人觉得是我甄家怠慢,快里头请。”
说着又望向一旁,却不与林思衡招呼,只向贾琏口中嗔怪道:
“贤侄既来了金陵,怎的之前也不来坐坐,难道专等着老夫来请不成?”
贾琏自下了江南,凡是与林思衡一道在外,众人便必是只一心奉承林思衡,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将他置于林思衡前头,心头微微有些奇怪的得意,却也不敢显露,反倒怕惹恼了林思衡,忙告罪道:
“非是小侄不肯来,只因小侄爱热闹,担心搅了太夫人清净,若非如此,小侄早也来贵府叨扰了。
容小侄为伯父引荐,这位便是靖远伯爷,是家姑父的弟子,也是一家人。”
甄应嘉这才瞧向林思衡,扯扯嘴角笑道:
“原来是伯爷驾临,莫非是嫌弃我甄家门第寒微,如何驻足于此,竟不愿践此贱地?”
之前变革盐法,甄家就曾派人来扬州寻他,想要分一杯羹,却被林思衡避而不见,如今看来,果然是将这甄家给得罪了,林思衡也并不意外,笑着拱手还礼道:
“若说甄家门第寒微,这天下又还有几家可以称得上高门大户?实是因此番见贵家富贵,心中艳羡,不免暂观一二罢了。”
甄应嘉见他说话客气,到底因是母亲寿辰,甄应嘉便也点到即止,不再多说什么,面上戴着笑,亲自领三人入内。
林思衡站在门槛处抬头一望,门匾上写的却是: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