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应嘉也面有愧色的赔罪道:
“老太太生辰,怎好不热闹热闹,太过冷清了,也不是咱们做儿女的心意。”
甄老太君哼笑着指指自己的大儿子:
“凭你怎么说,你这哪里是给我过寿,你是找着这机会给你自己寻热闹来了。”
甄应嘉便连连赔罪言称不敢,甄老太君不再搭理他,又示意贾雨村自便,看来也甚为熟悉了,微微眯着眼睛,仔细瞧了林思衡两眼,神色满意得笑着点点头道:
“这位哥儿我瞧着倒还眼生,想是以前不曾来过?非是我人老忘事,任是再怎么糊涂,似这般俊秀了得的哥儿,怕是比我家宝玉还胜过三分去,但凡见过,断然忘不得的。哥儿快近前来,我好好瞧瞧。”
甄老太君年届八旬,到这等年纪,已算是真正可以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哪怕就是皇帝,也不好与她摆谱。林思衡微一犹豫,也只得上前几步,走到软榻前。
甄应嘉忙介绍道:
“母亲瞧着,这位便是靖远伯爷了,伯爷正好路过金陵,因是母亲生辰,儿子斗胆请了伯爷一同来坐坐。”
甄老太君方才点点头,又略略起身弯腰,竟行了一礼,口中客气道:
“竟不知原来是靖远伯当面,老身实在是怠慢了。”
说是这样说,这老太君依旧拉着林思衡的一只手不肯放开,只是盯着他瞧,方一落座,又开口问道:
“伯爷今年多大岁数,可曾娶亲了没有?”
林思衡一边扶着甄老太君入座,一边笑答道:
“不敢瞒老太君,弟子年将弱冠,已定下亲事。”
甄老太君连连赞叹道:
“竟尚不及弱冠,实在了得!定得是哪家姑娘?”
林思衡只是笑而不答,甄老太君又瞧他两眼,有些惋惜得摇摇头,指指甄应嘉,以及一旁另外几个甄家子弟,不无遗憾道:
“我这几个儿孙晚辈,皆不成器,独几个孙女,却都是极好的,今儿见了靖远伯爷,本以为正是一桩良缘,不料竟是有缘无分,实在叫老婆子可惜。”
一旁甄家子弟听这番话,皆面有惭色,林思衡笑道:
“老太君何必如此,甄家有老太君这等德高望重的长辈,贵家几位小姐岂无良缘?晚辈才疏学浅,不过只一副皮囊,勉强还可一观,这正是叫贵家小姐躲过一劫才是。”
甄老太君被哄得哈哈大笑,原先她却有意叫林思衡见见家里几位姑娘,看看能不能结个亲,如今也只能作罢。正一通热闹,外头忽然传来一声:
“方才就听得热闹,又说什么要娶亲,是谁要娶?老祖宗难不成竟果真要将姐妹们给嫁出去不成?
话音未落,帘子一掀,便走进来一位穿着蟒丝箭袖,头戴紫金束冠的贵公子。